此前砍杀的牛和大象已经炖煮,这时香飘十里,大家都快被香迷糊了。
白卿宁快速把要紧的都交待下去,然后小手一挥:“走,先去给大家开个会,然后一起吃大餐!”
白卿宁率先走在前头,大家紧随其后。
六皇子将册子一收,将孙连翊拉住:“她为什么这么信你?”
“她不是信我,她是没得选。”孙连翊拍掉六皇子的手,“而这一切,都是拜你爹所赐。”
六皇子凤眸一黯,孙连翊已经越过他快步走了。
近随悄声:“殿下,小的瞧白姑娘她身边的人对陛下是怨气冲天啊,她长期跟这些人在一起,保不齐她后面真的会——”
六皇子凤眸扫过去,近随赶紧把“谋反”这两个字咽下去。
全新的白家军已经在城外两侧安营扎寨,离邕州城最近的营帐不足半里。
站在城墙上看,那一顶顶的帐子,如同一座座的小山,一个个屏障。
而敌军再想要攻占邕州,必须得先将这些小山铲除。
一个士兵忍不住喃喃:“他们是用自己的性命挡在邕州城前。”
定远将军刚上城楼就听到有士兵的这句感叹,他下意识冷哼一声,但等他往城外看去时,又立即把到嘴边的嘲讽咽回肚子里。
用自己的命挡在邕州城前……原来白家人就是这么打仗的吗?
只不过,能战善战如白定疆,不但死了最后还差点成了“通敌”的叛将;战力不足如忠武将军及明威将军,最后也变成了一把骨头。
这一刻,定远将军脑子里闪过“物伤其类”这四个字,当下就有些黯然。
开了动员大会,又饱吃了一顿,白卿宁便与若安、袁祈去袁祈的队里挑人。
每个突击小组十二人,机动队负责的工作要复杂繁琐一些,多挑了四人。
挑完人便是对各自手里的队员进行实力摸底,过后便进行磨合及加急训练。
等勉强做到心中有数,月儿已至中天。
白卿宁的住处就在指挥部后头的院子。
她刚回到住处,赤缨便匆匆进来:“姑娘,长安送来急信,说骠骑大将军与冠军大将军已于三日前出发。”
三日前出发,如果是像白卿宁那样星夜兼程,那最多还有五天,他们的先头部队就会到邕州。
也就是说,白卿宁想要彻底解了邕州城的困,最多只有五天时间。
“另外,”赤缨递上信,“如姑娘你所料,七姑娘运的粮还没出邓州便被拦了,人也被扣住,过了三四日才被放行。”
过了三四日才放行,应该是虞帝知道六皇子已随白卿宁去大南关,才不得不放行。
想象了一下虞帝一边恨不得白卿宁死,一边又怕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饿死或是战死在大南关而不得不给她送人送粮的情形,白卿宁坏心地笑了。
三天后。
夜里,繁星满天。
白卿宁借着夜色的掩映,带着袁祈与若安等一行人出了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密林。
看着袁祈他们在山里如履平地般疾行,白卿宁便知道自己挑袁祈是挑对了。
她身形一闪快步跟了上去,身边若安与朱锏如影随行,再往后则是六皇子和他的近随阿戚,一开始他们还能勉强跟上,到了后头任他们怎么追,都追不上了。
扶住一棵树干大口喘气,六皇子眼冒金星。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拼命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近随阿戚环视四周,只看到一大片茫茫的雾。
他心里有些发毛,连忙往六皇子那边缩去:“殿下,这地方邪门的很,反正他们也不等我们,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六皇子脸色一冷:“你在教唆我当逃兵?”
“可是,”阿戚缩了缩脖子,“您是皇子,根本就不是兵,白卿宁也没把您当兵啊。”
“我是应若安的收编而来,我就是兵。你要回去自个回去,再唧唧歪歪延误战机,我饶不了你。”
六皇子起身便走。
主仆两人追了一路,总算是看到白卿宁他们了。
六皇子以为自己赶上进度了,结果等到了才发现,他们是在等他。
白卿宁抛给他一个水囊:“战场不是游乐场,殿下就应该听阿戚的,先行回去。”
六皇子捏紧水囊:“白卿宁,我不仅是你的兵,还是战场记录官,我有我的使命,即便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我赶下战场。”
听得出他很愤怒了。
白卿宁只是笑笑,她把若安与袁祈叫过来,最后一次确认作战方案与行动路线。
袁祈负责从左翼攻击,制造假象与混乱,右翼由若安率领,两队同时滋扰,吸引敌军的火力。
白卿宁则负责潜行,找到主营帐,找到范尧,并杀之。
“行动。”
子夜星垂如碎银,邕州城南五十里处的乱葬岗突然腾起磷火。
白卿宁将长剑横在膝头,玄铁剑鞘上凝结的露水正顺着螭纹凹槽滑落,在她脚边汇成第八道水痕。
“左翼就位。”
东南方传来两声鹧鸪啼,枯枝折断的脆响里,袁祈带着十二名士兵掠向敌营。
“右翼出发。”
西北角老槐树上飘下片青布条,布条还在轻荡,若安与他的队员已经消失于白雾里。
白卿宁反手扣上护腕,十二名突击队员在坟茔间被她分成三股暗流。
当第一支火把从敌军大营东侧亮起时,另一侧也传来了刀剑相碰声,紧接着敌军大营的各个方向,都传来了不同程度的骚动,甚至敌营后方还烧了起来。
“有敌突袭!”
“起火了!快救火!”
趁着敌军四处扑火,白卿宁与她的队员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敌营,他们迅速割了几个敌兵的脑袋,换上了敌军的服装。
打了几个手势,突击队员按小组瞬间分开,白卿宁在他们的掩护下在夜色中一路疾行。
一队巡逻兵从拐角处出现,白卿宁迎面与他们对上。
为首那人一声断喝:“站住!口令!”
白卿宁轻声说了几个字,那人听不清,白卿宁又张了张嘴,那人还是听不清,他大步过来:“口令!”
白卿宁冲他邪气一笑:“你爹死了。”
那人脸色一变,一句“杀”字即将出口,脖子已被白卿宁生生拧断。
剩下的巡逻兵一个激灵立即冲过去,但已经晚了,在暗处潜行的几组队员已经到了他们后头,他们连抽剑的动作都没能完成,便悄无声息地被割了喉咙。
不远处一个小兵瞪目结舌,想要喊人时,白卿宁已掠到他跟前,下一息,脖子便是一疼。
看着白卿宁将小兵的尸体迅速拖进暗处,六皇子快步过去:“你不留个活口来问路吗?”
白卿宁头也不抬:“敌军没有你想的那么没气节,随便被吓一吓就出卖自己的主将。”
六皇子唇一抿,适时闭嘴。
阿戚则是瞪了白卿宁一眼,心想等回到邕州城,他定要给陛下写信,控诉白卿宁是怎么欺负自家殿下的,到时候她便是打了胜仗也没用,陛下不会让任何一个欺负六皇子的人好过的!
十几息后,一束火光自敌营右后侧冲天而起,白卿宁放声高呼:“着火了!快去救火!”
呼声惊动了另一队巡逻兵,为首那人一见就急呼:“粮仓失火!我去通知范将军,你们快去救火!”
粮仓失火,整个敌营都乱了起来。
主营帐内,范尧终于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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