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看中了这个,才在没有见过沈遥雪的情况下便应了这门婚事。
若是他开始便拒绝,便不会有下文了。
这事能成,除了陛下的玩笑之言外,还有他这个正主的推波助澜。
后来见了沈遥雪,远远超出了他心里的预期。
他们如今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这些前提又是事实存在的。
前提是沈家与他有用,而他与沈家同样有益。
双方互为增利。
他想要的多,所以不能像贺彧那样随心所欲。
他们之前的感情自然也不作假。
只是在他的排序里,爱情并不是第一位。
沈遥青人在怀王府,但心思却早已跑远了。
挖坟的结果出来了。
那里的确埋了人,一大一小两具尸骨。
沈遥青有些不死心。
依照冯骥的谨慎,他寻了尸体埋进去很正常,若是没有才不正常。
谁又能证明这尸骨就是董尚氏呢?
可她心底还是焦躁了起来。
姨娘留下的证据她至今没有找到,这边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又都断了,她现在都不知到底该从何处下手了。
沈遥青斜斜的倚在亭子里,手中拿着团扇缓慢地摇动,目光游离的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用过膳后她睡不着,便出来走一走。
画之坐在她一旁,靠着栏杆打着盹,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沈遥青摸了摸发间的金玉缠丝簪,将其取下来拿在手中。
金丝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折射出来的光线打落在沈遥青阴影下的袖摆上,荧光闪烁甚为耀眼。
手指轻轻地转动,折射出的荧光随着手指的动作或展开或聚拢,变幻莫测。
沈遥青垂眸看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可它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捕捉。
“鹤望兰……”
沈遥青紧了紧手指,将簪子死死的攥着。
“四妹妹?睡不着吗?”歇了一小会的沈遥雪远远地瞧见沈遥青,还未走近便叫了一声。
刚才的沈遥青虽然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但周身却萦绕着极为冷漠的气息。
她虽身在阳光下,可那莹润的暖阳却如冰雪,严丝合缝的将她与至暖剥离,生生埋进了冬雪中。
沈遥青睫毛颤了一下,缓缓松开捏着簪子的手,动作随意的将簪子簪回去,抬眸微笑。
“长姐睡的可好?”
画之也醒来了,忙站了起来行礼。
“大姑娘。”
沈遥雪眼底都是心疼,却也知道沈遥青不需要无用的关怀,于是便没提这些。
“史家园下午上排的新戏,殿下着人订了位置,咱们这便去吧。”
“好。”
平心而论,史家园的戏不如澶州的如家园。
但也或许是新戏的缘故,故事没什么新意,都是些陈词滥调,听得沈遥青哈欠连连,最后还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沈遥雪让人将包厢的窗户关上,免得外面的声音扰了沈遥青的睡意。
琴之和画之对视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
门口有人守着,两人便站在了楼梯拐角处,低声的说着话。
“你好生守着,我去佳品记给小姐买些爱吃的糕点来。”画之道。
琴之点了点头:“它家的绿云奶糕偏甜,我家小姐爱吃,也买一点回来。”
“好。”
画之转身就走。
佳品记距离史家园有一段距离,但画之脚程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不成想却在这里遇到了谢安。
画之识得不好不打招呼,便客气的行了礼。
“见过谢小侯爷。”
谢安沉稳点头,问:“你家小姐呢?”
画之迟疑道:“今日史家园上了新戏,小姐陪着王妃在听戏。”
谢安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画之不知该走不该走,她也是拿不准自己该说些什么,就怕坏了沈遥青的计划。
“若是没……”
“她……为什么没有回去?”
画之顿了顿,道:“王妃素来对小姐照顾有加,今次王妃出事,小姐心痛万分,大夫人见状便允了小姐在玉京多陪王妃一段时间。”
这都是对外的说法,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安不知信了没,反正是没走。
画之垂着头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谢安在盯着她。
许久,就在画之以为谢安会不依不饶时,谢安说话了。
“知道了。”
画之不明白谢安的意思,但谢安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画之简直一脸懵,买了糕点回去的路上都在复盘刚才的事情。
然后只觉得一阵心悸,猛地快走几步,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她回头,看见距离自己后脚跟半只脚掌的距离,散落了一盆碎裂的牡丹花。
红艳艳的花朵沾染了泥渍,变得破败不堪。
画之抬头就见上面又落下来一盆,快速的后退,拧着眉推到了路中央的位置。
可楼上已经没了那人的踪迹。
画之思索了一下,转身便走。
她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硬刚是刚不过的,还是先走为上。
只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轻易就让她跑了,于是身旁猝不及防的伸出一双大手,就要锁住她的胳膊往小巷子里拽。
画之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后一拳打在了那人脸上,那人痛呼着捂脸,一时也顾不上画之了……
沈遥青睡醒后精神好了一点,又等了一会也不见画之回来,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有了姨娘的前车之鉴,沈遥青再入玉京心绪一直紧绷着,她怕因为自己姨娘的悲剧再度重演。
凶手派人盯着她,她危险,画之也同样危险。
沈遥青坐不住了,眼底肉眼可见的慌乱。
“长姐,我……”
沈遥雪伸手握住沈遥青略微颤抖的手,让她安心:“放心。”
殿下派了人暗中保护她,不管是画之还是琴之,只要是单独出去,都会有人跟随,不会出事的。
就算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欲行不轨之事,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巡城卫可不是吃素。
画之在逃。
她揍了几个人从那片危险的街区离开,但身后仍旧有人穷追不舍。
画之不敢走小巷,因为不清楚其他街道是不是还有人,走大道的坏处就是不容易隐藏,很难甩掉身后的人。
眼看再过一条街就到了史家园,画之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是上来了。
她拐进一个小巷,抄起在路上匆忙拿的棒槌,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这人跟了她一路,没有包抄,显然是只有一个,她就算打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也够她逃了。
仔细的听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靠近,画之等着这人露头。
眼瞧着衣料出现,画之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把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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