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院一片欢天喜地,具体表现为一向懒洋洋的沈遥青已经在院子里勾着唇溜达了好几圈了。
明心院伺候的丫鬟都心有所感,主子心情好,她们自然也跟着心情好了。
画之和蝉衣是最有感触的,毕竟沈遥青这个人,尤其是冬日,在澶州可是将非必要不出门坚决执行到底的那一种。
今年在玉京事情多倒也罢了,却也是逮到机会就窝在屋子里的,像现在这样在连廊上转悠,看雪里红梅的模样,实属少见。
贺彧忙完寻来时,沈遥青兴致勃勃的带着画之去了梅园。
红梅白雪,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冬日里独有的绝美画卷。
沈遥青眸中含着笑意,道:“冯骥的死了,幕后之人就该安心了。”
所有与之有关的一切都会随着冯骥的似埋进土里,他还是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王爷,没有人知晓他与杀人不眨眼的山匪有关。
画之不解:“可冯骥不是真的死了吗?”听说圣旨下了之后,陈洲便将人埋在了烈阳坡。
沈遥青嗯了一下,伸手掸了掸一枝红梅上堆积的白雪,白雪簌簌的往下掉。
“但这几日陈洲日日都去刑部,你猜他去做什么?”
画之:“去了吗?”她怎么没听到消息?
沈遥青点头:“偷偷去的。”
这还是贺彧告诉她的。
鹿鸣山的事没完。
“没有人看到冯骥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当时下手的人也都死了,陈洲说冯骥死了,那他就是死了。”
画之明白了:“陈洲这么做是为了降低幕后之人的戒心。”
沈遥青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裹的厚实的披风,脸色红润眼神灵动,无奈笑了一下。
“但是我猜,冯骥死是真的死了,但烈阳坡埋的人,不是冯骥。”
画之糊涂了,一脸的迷茫。
一会死了一会没死,那他到底死了没?
这时候贺彧便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了。
“听不明白便别听了,软甲修好了。”贺彧将东西递给画之,画之接过后诚恳的道谢,便告退了。
冯骥的事了,陆十九也闲了下来,她去把东西送回去。
贺彧握住沈遥青微凉的指尖,笑的比盛放的红梅还要艳丽。
“怎么忽然有兴致赏梅?开心?”
沈遥青点了点头,笑的阳光明媚:“当然。”
冯骥死了她怎么能不开心。
若非刚下了雪,又是冬日,沈家人又都在玉京,她都想现在回澶州告诉姨娘这个好消息。
贺彧牵着她的手往一旁的亭子里去,碳炉烧的热乎,总归暖和一些。
将沈遥青安置下,贺彧转身将厚重的棉帘放下,只余朝向盛放的红梅那面,以供赏看。
四周被包裹,将冷风隔绝在外,很快便暖和了起来。
贺彧坐在沈遥青身侧,一手握着她,一手不慌不忙的煮茶。
茶香很快便飘了出来。
“冯骥的墓有人盯着,放心。”若是有人觉察到陈洲的动作,不放心的去挖坟,那可就有意思了。
一个还活着的冯骥,对他来说绝对是大麻烦。
届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不一定了。
沈遥青嗯了一声,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饶是贺彧脸皮厚,也被沈遥青盯的有些不自在,对沈遥青的眼神对上两次,贺彧弯着眉眼问:“看什么?”
沈遥青:“我好像没有夸过你。”
贺彧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沈遥青:“阿彧,你真好看。”
贺彧点着桌面等茶的手指一顿,对于忽然这样认真的夸奖,倒是有几分不适应,他沉默了一下,回以认真的问话:“那你喜欢吗?”
沈遥青点头:“喜欢的。”
贺彧放在桌子上的手摸了摸沈遥青的脸颊,歪头一笑风华绝代。
“阿遥眼光真好。”
沈遥青手肘支着桌子手掌托腮,开心的看着自夸的贺彧,满眼认同。
贺彧就是很好看嘛。
她见贺彧的第一面也有被惊艳到,只是这样的长相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内在的性格,比如虽然长着一张不怎么可靠的脸,却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
之前就说过,贺彧的长相是沈遥青最不喜欢的那一种。
出挑,明媚,张扬,看着就不是省心的那一种。
不过人不可貌相嘛,前辈们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贺彧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于是大胆开麦:“正巧大夫人和你父亲都在,不如年前我去拜访一下?”
沈遥青曾经纠结过这个问题。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和贺彧处在一个不平等的身份上,这大概是这辈子都无法持平的不对等,若是她答应嫁给贺彧,便是将自己落在了下风。
这是与大夫人聊过之后她那时候的想法。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又有了新的看法。
身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但她不是。
如今她与贺彧两情相悦,在这份不是唯一但却很重要的感情里,她遵从自己的内心,是想要和贺彧喜结连理的;
此为活在当下。
待几年、十几年后,若是这份感情一如往昔,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未能如愿,相看两厌横生嫌隙,她也该有抽身离开的勇气和手段。
沈遥青从来都不是个柔弱的闺阁女子,她的目标向来明确。
她想要,她得到。
不论何时。
不论何地。
“可以。”沈遥青这般回答。
贺彧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乍一听到沈遥青同意的话都没反应过来,好看的脸上多了几分蠢意。
“真的?!”
沈遥青确定的嗯了一声。
贺彧激动的心脏狂跳,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怎么忽然答应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比如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怕他生气提前给个枣子吃?
沈遥青摇了摇头,耐心极好的解释:“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贺彧觉得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但是他没参透。
“怎么忽然这样说?”他有点害怕沈遥青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忽然想起了沈遥青的香房,炼香是其一,毒药也不少,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吧?
贺彧这般实属是因为惊喜来的太快所以产生了不敢置信的情绪。
沈遥青见他不放心,索性将自己的心路历程与他说了说。
贺彧听完直接竖起了手指。
“我发誓!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遥青嗯嗯点头,显得有些敷衍了。
贺彧咬牙:“真的!”
“我信。”
“你这样哪里像是信的?”
“可是我真的信了。”
“不行,我回头给你写个保证书,让陛下做个见证!若是有负于你我就进宫当太监!”
“……倒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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