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星梅要说出霍茂家的地址时。
手机响起。
苏星梅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由得秀眉拧成一团。
是舅舅打来的电话。
看来,是乔剑晨拿宋峰考研的事,给舅舅家施加压力了。
苏星梅接起电话,“舅舅,这么晚还没有睡啊?”
“星梅。你和剑晨闹别扭了?星梅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舅舅饱含沧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关切,输入苏星梅的耳蜗。
苏星梅张了张嘴,“舅舅……”
到嘴边的苦水,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舅舅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退休。
她又何必为舅舅平舔忧愁。
“舅舅,我心里有数的呢,不会让自己太吃亏,你就放心吧。”
“星梅,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认定一个人,你就不计代价一头扎进去,认定一件事,你一条道走到底。”
“但是星梅啊,人生在世,哪有完美?人无完人啊,你切不可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眼里揉不下沙子。”
苏星梅,“……”
可乔剑晨根本连人的一撇一捺都没写好!
让她如何将就?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如果她将就退让,把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只会换来他的,得!寸!进!尺!
舅舅见苏星梅沉默,以为她能听得进劝,对她苦口婆心。
“星梅,你当初为了剑晨,放弃保送名牌大学研究生的机会。以你的智商,如果不退出学业,成就绝对不会小。但你既然已经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舅舅的话,戳中了苏星梅的痛楚。
心底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
付出越多,心越痛!
“舅舅,怪我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慎……”
“星梅,你辛辛苦苦熬了十几年,一路无怨无悔默默无闻站在剑晨的背后支持他。他现在终于上了一个重要台阶,以后前途一片光明,你也终于熬到头了,今后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苏星梅的鼻腔一酸,心头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
谁都看得到,她为了乔剑晨,默默支持了他十几年。
为了老乔家,她从小姑娘熬到了中年女人。
从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变成了双手布满老茧的黄脸婆!
到头来,乔剑晨看不到,杜月娟看不到。
他们从头到尾,只是把她当一个免费保姆!
就在苏星梅唏嘘的时候,隐约从手机里听到表哥不耐烦的催促声,
“爸,你怎么跟她说这么多废话?路是她自己选的,又不是我们拿枪逼的,既然选了,就没有后悔药。”
“快点让她不要跟妹夫闹别扭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搞什么离家出走?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整天在家里都待傻了吧?妹夫是我们家众多亲戚中阶层最高的,离了妹夫,谁还看得起她?”
表哥的话,虽然声音不高,但一字不落钻入她的耳朵。
苏星梅细细贝齿紧咬下唇,眼底氤氲起一层浓浓的水光。
没错,路是自己选的。
这世上哪有后悔药?一步错满盘皆输,一输就是十几年。
代价之大,又有几个人,敢轻易打破多年婚姻形成的表面和谐和体面?
但她,必须及时拨乱反正!没有退路!
乔剑晨和唐露,奸夫淫妇,欺人太甚!
绝不姑息!
舅舅大概是被催恼了,捂着手机对表哥一声吼,
“吵什么吵?星梅是任性闹脾气的人吗?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她才会离家出走。”
苏星梅的眼眶一阵涩痛。
倔强的泪珠,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溢出。
舅舅从小就疼她,除了妈妈,舅舅是这世上最关心她的亲人。
妈妈生病住院期间,她遍了所有亲戚的钱。
大家见到她就躲。
只有舅舅倾其所有,还帮她一起在医院照顾妈妈,令不谙世事的她没那么绝望无助和彷徨。
结婚后,她把乔剑晨和小浩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把所有的钱都贴给了婆家,为好吃懒做的婆家,她耗尽了心力。
她没有余力孝敬舅舅,对舅舅很愧疚。
每逢春节走亲戚探望舅舅一次,她的心里对舅舅的愧疚,就增加几分。
她拼命熬夜写小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家庭主妇,也有能力孝敬舅舅。
结果到头来,她反而让舅舅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她着急上火。
苏星梅克制着眼底的水光宽慰舅舅,
“舅舅,你别担心我,我不会一直窝囊下去的。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何况我才三十五岁,我还有机会。”
苏星梅知道,表哥一家着急让乔剑晨推荐导师。
这个问题,避无可避。
她索性主动提起来,
“舅舅,关于小峰的学业,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现在学历实在太卷了,研究生找不到工作的也比比皆是。”
“而且海大不是985也不是211,就算千辛万苦考到海大的研究生,在求职者里也不占优势。关键是,小峰的专业是文科,读研究生的意义不是特别大,早点准备考公考事业编,反而更有利于就业。”
“舅舅,不如我们早点为小峰的婚房做个打算,这样他以后无论走哪条路,底气都会足一点。我这里有十七万,你们先拿去凑个首付,买个小套房,当是我这个表姑的一点心意。”
苏星梅想好了,乔剑晨工资卡里的钱,他可以随时转走。
她如果给自己买房,那仍然是夫妻共同财产。
还不如趁现在把这些钱送给舅舅家,好还舅舅当年帮助她家的人情。
也好堵住表哥一家的嘴,免得他们迁怒舅舅。
苏星梅挂了电话,不顾舅舅的反对,当即把钱就给转了。
她转出了这么大额的钱款,估计乔剑晨会第一时间收到银行短信。
想象着,乔剑晨那肉疼到面容扭曲的模样。
苏星梅刚才满心的痛楚,突然减轻了几分。
果然,乔剑晨立即打来电话咆哮,
“苏星梅,你在哪,为什么突然转账十七万?”
乔剑晨盛怒之下,声音很大。
连坐在苏星梅身旁的霍飞掣,都听到了他的态度有多恶劣。
霍飞掣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她就是为这样一个垃圾男人,把自己混成这样?
眼光提高的空间还很大!
不等苏星梅回答,霍飞掣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薄唇轻启,
“她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
乔剑晨的气息明显粗了不少。
苏星梅也愣住。
小兄弟要为她出气?
那也不能捏造她出轨啊,不利用打离婚官司。
苏星梅连忙伸手去抢自己的手机。
但倏地,霍飞掣的大手掌轻松一拢,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
紧接着,还没等她抗争,他骨节分明的五指猛然一收,就轻而易举将她的双手有力地攥紧禁锢住。
令她无从挣扎。
苏星梅错愕地瞪大眼睛。
这手法,为什么跟那晚的强奸犯这么像?
那晚,那年轻男人就是这样攥住她的双手手腕,将她的双手拉过她的头顶。
迫得她不得不挺直了背脊。
那晚的年轻男人,狂野又霸道,强势得令人发指。
苏星梅不敢置信地瞪着霍飞掣,浑身汗毛倒立。
难道,那晚酒店房间里,强行碾压了她的年轻男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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