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人还要留着吗？”
“留着，让她好好的，本宫又没亲自出面，她见着的也不是我们宫里的人，这样的人留着日后许是还能再发挥点用处。”
“对了，皇上今日怎么又想起来去钟粹宫了？是马佳氏按捺不住使了什么手段吗？”
李氏本就不把长春宫的董氏看在眼里，倒是今日皇帝又去了秦柔那边让她有些警觉。
“马佳庶妃膝下毕竟养着两个阿哥，皇上怕是为着父子之情才过去看一眼。”
“后来出了二公主的事，皇上也是直接回了乾清宫，奴婢也旁敲侧击过小林子，皇上最近在别处也没见过马佳庶妃。”
银蝶知道自家主子以前就格外在意钟粹宫那边，所以刚才送小林子出去的时候仔细探问了一番。
“让人多注意些，马佳氏可不是个善茬，要不是景仁宫那边时时盯着本宫，本宫腾不出手来……”
李氏对秦柔的忌惮主要来自于每次她的算计总能落空，这么多事过后秦柔依旧完好无恙。
“主子放心，这后宫里的主子们只要没了皇上的宠爱，任是她多能，也不过凄凉度日。”
“今日皇上过来用膳，晚间也必定要留宿，主子那汤药也喝了些日子，若是能一举得子，日后的荣宠谁能及得上。”
银蝶将换好炭火的暖炉重新放在李氏身边，笑着说道。
“本宫若是能早于景仁宫那边生下皇子，又何止盛宠！”
李氏不屑地说道，她看中的，是那后座。
……
第二日一大早，秦柔刚用完早膳，就接到了康熙让她和两个孩子去慈宁宫侍疾的旨意。
“主子，太皇太后一向喜静，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而且这侍疾，也轮不到主子做第一个啊，钮祜禄庶妃才是现在后宫第一人。”
半夏一面整理着秦柔母子三人的衣服，一面疑惑地念叨。
“主子带着小主子们去慈宁宫那边也好，至少小主子们的吃喝用度要好上不少。”
云嬷嬷倒是一脸高兴，最近后宫缩减开支，承瑞哥俩的吃食用度差了不少，她不知背地里心疼过多少次。
“太皇太后久病未愈，皇上大概是想让赛音察浑和承瑞过去添点热闹，给老人家解解闷。”
孝庄对赛音察浑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久病之人缠绵病榻，最是心情寥落，康熙对这个祖母，倒真的是格外上心孝顺。
“可是主子是过去侍疾的，到底不比在自己宫里自在。”
在半夏眼里，秦柔的舒心一直是第一位的。
“太皇太后身体欠安，我们做晚辈的去尽一份心意也是要紧的，别人想尽还尽不上呢。”
秦柔说这话不完全是安慰半夏，凭着孝庄对赛音察浑哥俩的真心疼爱和照拂，就是让她亲自伺候孝庄她也是甘愿的。
因着去侍疾，秦柔自己只带了几件素色的衣裳，钗环首饰也只带了必要的一些，倒是承瑞哥俩的东西，收拾了不少。
“奴婢给马佳庶妃，两位小阿哥请安！”
到了慈宁宫内，秦柔没想到苏麻喇姑已经亲自带着宫人们迎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姑姑怎么亲自出来了！”
秦柔上前几步拉住了苏麻喇姑的略显冰凉的手，眉头一皱，将自己手中的暖炉递了过去。
“娘娘这不行……”
“姑姑就别和我客气了，上了年纪的人最经不起寒，可别存心让我不安！”
秦柔随口打断了苏麻喇姑欲要拒绝的话。
“那奴婢就生受了！”
“偏殿奴婢已经让人打扫好了，火盆也升好了，快让两个阿哥进去吧，小心在外面冻着。”
苏麻喇姑话音刚落，后面的宫人就上前来帮着将秦柔一行人带来的包袱接了过去，几人进了屋子安顿好后，秦柔才跟着苏麻喇姑去孝庄的寝殿请安。
“奴婢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
“起来吧，两个孩子可是安顿好了，有什么缺的就找苏麻要，不要拘谨。”
孝庄的脸色看上去的确有几分苍白，还有一些病气浮在面容上，但对着秦柔时依旧慈祥如旧。
“苏麻姑姑安排得十分周全，奴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是来侍疾的，倒让您劳了心。”
“过来坐吧！”
秦柔走到孝庄床前，身后的宫女马上搬了一个绣凳过来。
“离哀家远些，别过了病气去。”
宫女刚把绣凳放好，孝庄就摆了下手制止。
“奴婢身子康健着呢，太皇太后不必担忧的！”
秦柔亲自将宫女手中的凳子拿下，就放在紧挨着孝庄床的地方，说话声里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
“哀家才不是担心你，是担心哀家那两个孙儿，你过了病气去，岂不是要传给赛音察浑他们。”
没有外人在，孝庄说话也比平时随便。
“那奴婢只好赖在太皇太后这里了！”
秦柔继续笑着说道。
“皇额娘瞧着这马佳庶妃，人前规规矩矩的，人后却是这副样子，皇额娘前些日子还寻思四皇子的性子像谁，这下可是找到出处了。”
孝惠太后眉目慈和，平日里也少言寡语，今天难得说了几句打趣的话，大概也是为了逗孝庄开心。
“太后这可冤死奴婢了，承瑞才是完完整整地承了奴婢的性子，赛音察浑那般玩闹的性子，定不是从奴婢这里来的。”
秦柔察觉了孝惠的意图，自然是马上配合着继续。
“太皇太后，您的药来了！”
三人正是笑谈宴宴，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宫女捧着托盘，低首跪在了床边。
“让奴婢来吧！”
孝惠正要如往常去拿托盘中的药碗，秦柔先接过了。
“让她来吧！”
得到孝庄的允许，孝惠也就笑着坐回一旁。
碗里的药正好温热着，那药味也就格外浓厚，秦柔不由手下一顿，把药碗不经意地拿远了些。
孝庄是不用人一口一口喂的，接过秦柔手里的药碗就一饮而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丝眉毛都没动。
“怎么这副表情！”
孝庄看到秦柔脸上带着惊讶和敬佩的神情，好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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