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不行，我得问问阎王。
“阎王，阎王！”我在心里默念。
“干嘛？”阎王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今天那个道士，是怎么回事？”
“一个半吊子，也敢自称茅山正宗传人，真是笑死我了。”阎王不屑地嗤笑一声。
“他好像看出我不是人了……”我有些不安。
“看出你不是人又怎么样？你是我钦点的鬼，和那些孤魂野鬼不一样，有我护着你，他奈何不了你。”
阎王的话让我稍稍安心。
“不过……”
阎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你现在已经被怀疑了，就算有我护着你，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我心头一紧。
“对，意外。你想想，如果沈翌年真的相信了那个道士的话，他会怎么做？”
我不敢想象。
“所以，你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阎王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我沉声说道。
我再次庆幸今天林悦不在。
如果她在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怎么想。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沈翌年好好谈谈。
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闭上眼睛，试图放空思绪。
……
别墅外，大师脚步匆匆。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才的情况，让他心有余悸。
他确实看出我不是人。
但是，他所有的法术，所有的手段，都对我无效。
这让他感到震惊，也感到恐惧。
他自诩茅山正宗传人，下山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我真的是什么厉害的妖孽？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不可能。
他停下脚步，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桃木剑和符纸。
没有问题啊。
难道是法力不足？
他再次摇头。
不可能。
他的法力虽然不算高强，但也足以对付一般的鬼怪。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他得回师门一趟。
好好找点法宝才行。
他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夜色中。
……
傍晚，沈翌年回到别墅。
他看起来很疲惫。
看到我，他微微一愣。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
“我们谈谈。”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点点头。
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我跟着他来到客厅。
我们面对面坐下。
“今天的事情……”
沈翌年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打断他，“你想问我，是不是妖孽。”
沈翌年沉默不语。
“我不是。”
我坚定地说道，“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沈翌年犹豫了一下，“那个大师……”
“那个大师是个骗子。”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茅山正宗传人，他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你怎么知道？”沈翌年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一时语塞。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死而复生，并且和阎王达成了协议吧？
“我……我直觉。”我含糊其辞地说道。
沈翌年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沈翌年，”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相信我吗？”
沈翌年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沈翌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不会阻挡你和林悦结婚。”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衷心祝福你们。”我补充道，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
沈翌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不安地搓了搓手，眼神闪烁，最终还是开了口：“你……你不是对林悦……”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知道，我是不是还喜欢林悦。
我打断他，“我现在不爱林悦了。”
我顿了顿，语气坚定，“我只把她当姐姐。”
沈翌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我明白他的顾虑。
毕竟，之前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真的。”
我再次强调，语气真诚，“我已经放下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
“我明白你对林悦的感情，也明白林悦对你的感情。”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我希望你们幸福。”
沈翌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的话。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怀疑也逐渐消散。
“我相信你。”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松了一口气。
“等你们结婚后，我会离开。”我补充道。
毕竟，那个时间，我差不多也消失了！
沈翌年点点头，表示理解。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林悦回来了。
她看到我们和谐地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很快，她的笑容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
她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林悦叫了一声：“姐姐。”
林悦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嗯。”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不想充当两人的电灯泡，我起身回了房间，锁上门。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突然，脑海里响起阎王的声音。
“把心爱的人拱手让人，感觉不好受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让又能怎么样呢？”
“人家两情相悦，我算什么？”
“连爱情都没感受过就要死了，可惜啊可惜。”阎王继续调侃。
我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开玩笑，我是一个死人。”
“再说了，我只是希望她幸福。”
“不一定要在一起。”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路灯昏黄，行人稀少。
“爱一个人，就只是希望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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