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也很干脆，立刻盘腿坐下：“那我今日就好好听听。”
李无极说道：“施主，请问何为佛？”
楚凡说道：“这不是我应该问你的吗？”
李无极微微摇头：“当然不是，佛不定法，每个人心中对佛，都有一个定义。”
“现在施主心中觉得，佛是什么样的？”
“或好或坏，都可畅所欲言。”
楚凡说道：“你们这些人，成天就知道说普度终生。”
“实际上却只顾自身。”
“你们那所谓的佛，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又说佛渡众生，又说众生自渡。”
“我自己能渡，还要佛做什么？”
李无极微微颔首：“在施主心中，佛就是一个坐在寺庙之中，讲大道理的伪君子，是吗？”
楚凡觉得这些总结还算到位：“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实际上，他心里甚至觉得佛有什么阴谋。
李无极说道：“施主，佛无能渡众生，还需要众生自渡。”
“一人心中有贪念，即便身在小灵山，依然无法消除他的贪念。”
“佛渡众生，只是指出一条明路。”
“众生自渡，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是。”
“但天下众生，却少有人能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
楚凡听明白了：“这就如同师父教学生，师父把东西给你，学生能达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学生自身努力，是不是这意思？”
李无极微微颔首：“大差不差。”
“学生学艺，需看天赋。”
“众生自渡，仅需要毅力。”
“放下心中一切贪嗔痴，众生皆可成佛。”
楚凡问道：“成佛有什么好处？”
“如果天下人人成佛，每个人就是打坐修炼，吃斋念佛？”
石青璇疑惑：“都成佛了，还念什么？”
楚凡说道：“念自己的道！说白了，就跟你想坚持做一件事，然后写了一个座右铭，成功以后，依然坚持天天念你的座右铭。”
李无极点头：“施主好悟性。”
楚凡又问道：“如果所有人成佛，人如何繁衍？”
“寿命终有尽时，人人四大皆空。”
“那是不是等到所有人都死完，那一切就真达到你们佛的目的了？”
李无极一愣：“施主，这……”
这确实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楚凡继续说道：“还是说，等到人人成佛，那佛门弟子就可以修炼欢喜禅了？”
李无极说道：“佛讲轮回……”
不等李无极说完，楚凡说道：“轮回？按照这说法，人死后入轮回。”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如果人人都是大善人，天下没有厮杀。”
“佛讲众生平等，每个人都去就救治野兽飞禽，那也应当算功德。”
“人人有功德在身，人人不近女色。”
“死后入轮回，入不了人道，那就只能去畜生道，修罗道？”
“我有功德在身，却成不了人，最终投胎却要去做畜生，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众生平等？”
“也对，在你们眼中，人与猪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同，是做人还是做野猪，也无妨。”
“但野猪也要生存，他们吃什么？”
“吃树叶，吃蚯蚓！”
“要是投胎成老虎呢？他们吃不了素，吃素就生存不了，只能去杀生。”
“一个大善人，投胎成了老虎，他杀生，就是造孽，不杀生，就要活活饿死。”
“这就是你们佛？”
李无极说道：“佛说有三千世界，一界成佛，还有诸天万界，成佛则不入轮回。”
楚凡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我成佛了，就永生呗！”
“只要我不犯错，那就永久是佛”
“如果我没达到成佛境界，就去投胎到其他世界。”
“假如这个世界是有数量的，不管这个数量多少，最终都成佛了。”
“就连动物也都成佛了，那当如何？”
“还是说你们的佛，就是这个目的？”
“六道尽陨，仅剩你们佛！”
“这跟称霸天下，然后自己制定一套规则，在这一套规则下生存，有什么不同？”
李无极一时语塞。
楚凡的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佛也不过是一个打着美好愿望的枭雄罢了。”
“其他人用刀和血去统治。”
“你们佛，用这里！”
楚凡指了指自己额头。
李无极反问：“天下无不平事，人人平等，那不好么？”
楚凡站了起来，说道：“我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理解，如果占据诸天万界。”
“全六道尽数屠灭，然后强制他们变成树木，是不是也达到你们所说那个地步？”
“佛说十法界，就是为了空十法界。”
“最终归于无相，对否？”
李无极点头：“是！”
楚凡“哼”了一声：“那也不过如此，就是我心中所想的，伪君子。”
“打着慈悲为怀的目的，却要将所有种族全给灭了。”
“最终，归于你们所说的无相！”
“要是有一天出现一个无穷无尽实力的人，将你们所说的十法界清空，然后自杀，那也就是你们追求的境界。”
“那这个屠光十法界的人，是不是佛？”
李无极沉默的看着楚凡：“施主……”
楚凡叹了口气：“看来，你们佛也不过如此。”
“说白了，就好像两个人想要称霸天下，一个人赞成用更缓和的方式。”
“一个赞成用更血腥的方式，结果都一样。”
武无敌终于开口了：“我对佛家不太了解，今日听你们说来，似乎也确实不过如此罢了。”
李无极颂了一声佛号：“两位施主……”
武无敌直接摆手：“算了吧！你们佛门那些东西，我以前没有兴趣。”
“以后也只会更加没有兴趣。”
李无极说道：“那两位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总不会是想来寻我论佛法吧？”
“还是说，两位的目的，跟这位一样？”
李无极说到最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易水寒。
易水寒此时心情复杂。
他绝对不是李无极的对手，可他又不甘心。
楚凡没有看易水寒，而是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是为了你们镇守之物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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