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少林寺却并不太平。
不少人趁着夜色，朝着少林寺摸去。
楚凡和石之轩坐在少林寺一出塔顶。
看着下面不时闪动的黑影。
楚凡看着少林寺的后山。
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后山正在修建的舍利塔。
“那是什么？”石之轩问道。
楚凡说道：“莲花舍利塔。”
“这很常见。”石之轩说道：“你一直盯着它看做什么？”
石之轩这是明知故问。
楚凡说道：“我也不知道看什么。”
“只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太对劲。”
“现在少林寺不应该修这东西。”
“可他们修了，还修的很快。”
石之轩说道：“你觉得有不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楚施主心不静，看什么都不净。”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穿着粗布僧袍的老和尚缓缓飘落，站到两人身边。
楚凡和石之轩同时看去，只见这僧人面带慈悲之色，双手合十。
石之轩大惊，他还从不知道，少林寺居然有如此高手。
这人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
楚凡试探着问道：“你就是藏经阁的那位扫地僧？”
老僧说道：“施主知道老僧？”
楚凡说道：“不知道，猜的！”
扫地僧“哦”了一声：“早就听说楚施主有大智慧，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楚凡看这那些偶尔闪动的黑影：“你不去抓那些人，跑到这来找我们做什么？”
扫地僧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下面这些施主，所寻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被他们得去了，也不过是了却他们一桩俗事。”
“倒也不算差。”
“我见楚施主心不静，或许更需要我解惑。”
楚凡试探着问道：“你们佛祖和一统天下，屠尽生灵的暴君有何不同？”
扫地僧说道：“曾听闻晦明说过楚施主言论。”
“老衲也曾多番思虑，细细想来，却无不同。”
楚凡倒有些惊讶：“那你们还说什么慈悲？”
扫地僧说道：“佛不强求，但楚施主所说的暴君，会强行施为。”
楚凡指了指下面：“你们现在算不算故意的？”
扫地僧说道：“不过是帮众生消除执念罢了。”
“如果他们为了争夺秘籍，相互厮杀，算谁的罪过？”楚凡又问。
扫地僧说道哈哈：“若是老衲能替他们承担罪过，老衲甘愿入地狱。”
楚凡冷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行为。”
“天下生灵，自有自己想过的生活，你们却硬要强迫他们学佛。”
扫地僧说道：“众生身处苦海，佛不过是渡海之舟。”
楚凡反问：“何为苦海？”
扫地僧说道：“眼根贪色，耳根贪声，鼻根贪香，舌根贪味，身根贪细滑，意根贪乐境。”
“有贪必有嗔，贪嗔痴三毒交加，恶多善少，苦海则无涯。”
楚凡撇撇嘴，颇为不屑：“我还就好你说的这点。”
“有张嘴不吃好吃的，有双眼不看好看的，一对耳朵不听好听的，要像你们天天白菜豆腐，不近女色？”
扫地僧说道：“贪吃，所食者皆有性命，任有轮回，而……”
楚凡打断扫地僧的话：“我听说过，你们佛家的一个故事。”
“一位母亲，临终之前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于是，转世成了一只蚊子。”
“有一天，母亲太过思念女儿，落在女儿手上，想与女儿亲近。”
“结果却被女儿随手拍死。”
“是不是有这故事？”
扫地僧点头：“楚施主所言确实有，这则故事，只是想告诉众人，轮回残酷，苦难不止。”
“佛只是想让众生脱离苦海，超脱轮回。”
“免受这轮回之苦。”
楚凡冷笑一声：“所以你们佛家就不结婚，不生子嗣，只修身成佛。”
“其实，你们这些人才是最冷血的。”
“佛经之中，一堆这样的故事，利用人的善心，编造出一堆戒律，让他们凭借毅力，斩断自己欲望。”
“狮子吃兔子，本就是自然法则。”
“你们这是要违背基本自然法则？”
楚凡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儿。
自己讨厌佛家的根本，其实就是厌恶他们一定要违背基本法则。
扫地僧却说道：“何为自然法则？”
“世间规矩，与所谓自然法则，与施主口中的戒律无异。”
“所谓尊卑，不过人所编排。”
“所谓夫妻，不过人所立的规矩。”
“自然之道，实则残酷。”
“佛才会渡天下疾苦。”
“人间规矩，有善有恶，佛并不反对一切。”
“只是楚施主心中执念，对佛不满罢了。”
话音刚落，下方传来一阵厮杀。
是有人抢到了秘籍，与人争夺。
这才起了厮杀。
看着下方的厮杀，扫地僧并没有动。
楚凡也没有动。
倒是有不少少林寺的弟子冲出来维持秩序，想要劝说众人住手。
“各位施主，都快快住手。”
“只要各位住手，愿意在少林寺中学习佛法，少林寺愿意将秘籍双手奉上。”
然而，许多人已经杀红了眼。
根本就听不进他们的话。
甚至有两个和尚因此而被杀。
楚凡指着被杀的和尚，问扫地僧：“你觉得，他们是无辜的吗？”
扫地僧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楚凡“哼”了一声：“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见过佛祖吗？”
扫地僧看了楚凡一眼：“见过！”
楚凡问道：“他也是这样回答你的？”
扫地僧摇头：“老衲不曾问过佛祖这问题。”
楚凡又说道：“你们佛祖怎么不入地狱？”
“第一个入地狱的不应该是他吗？”
扫地僧说道：“佛祖曾割肉喂鹰，也曾……”
楚凡打断扫地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他已经做了这些事，现在已经超脱三界之外。”
“真是无聊之极。”
“让你们那些善良的弟子，这样去送死。”
“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扫地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楚凡说道：“你说，你见过佛祖。”
“如果有一天，你还能再见到他。”
“帮我转告一声。”
“我看他那嘴脸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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