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回答，楚凡倒也不意外：“是，大坏蛋，那不就是杀了很多人吗？”
沈舒窈若有所思：“你杀了很多好人吗？”
楚凡“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杀了很多好人。”
“至少别人都认为他们都是好人。”
“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算不算好人。”
沈舒窈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你后悔吗？”
楚凡摇头：“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而后悔。”
“如果让我再做一次，我肯定也会毫不犹豫。”
沈舒窈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吗？”
楚凡说道：“他们或许没有做错什么事。”
“只是因为他们蠢！”
“当然，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可能他们认为自己是对的。”
沈舒窈嘟嘟嘴：“我不太懂这些。”
“反正，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楚凡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楚凡发现自己很多的观点，似乎有了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杀戮，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杀佛门的人，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但那些江湖正义人士。
真的应该杀吗？
那些人之中，肯定也有不少好人。
他们跟沈舒窈一样。
其中一些甚至比沈舒窈还更加纯粹。
以前，楚凡从来没有动摇过。
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他却迷茫了起来。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大部分时间，都是沈舒窈在说话。
楚凡偶尔也会说一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她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绿衣再次出现：“处理的差不多了。”
“沈小姐，你现在恐怕是出不去了。”
“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绿衣对沈舒窈更多的是感激。
绿衣的想法，要比楚凡纯粹很多。
它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这或许跟它是迷毂树有关系。
在它的心里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正义和邪恶的区别。
这就好像，大灰狼并不觉得吃了小白兔是罪恶。
迷毂树也好！
穷奇也好！
它们相比人类，其实少了更多的规矩和道德。
在它们的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的道德。
它们会感恩，但它们不会觉得为了活着，吃掉小白兔有什么错。
而沈舒窈，就是那一只小白兔。
因为这只小白兔是主动送上门的，绿衣又修行多年，自然不会像真正的野兽那么残酷。
沈舒窈倒是很坦然：“好的！谢谢绿衣姐姐！”
绿衣又叮嘱了沈舒窈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问楚凡：“现在出去吗？”
楚凡起身：“出去吧！”
“在这里耗的时间，也足够多了。”
“也是时候出去了。”
“也不知道我们在外面闹成了什么样子。”
绿衣说道：“出去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你要是有麻烦的话，我也活不下去。”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准确的说，绿衣更加依靠楚凡。
现在这个阶段，没有楚凡它是活不下去的。
而楚凡有没有它，问题都不大。
楚凡叮嘱了沈舒窈几句，然后跟着绿衣离开。
从幻境中出来后，楚凡这才发现，身边有一棵参天大树倒了。
看着那棵树，楚凡问道：“这就是你的本体？”
绿衣“嗯”了一声：“现在这个东西，已经是没什么用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用。”
“布阵应该还不错。”
楚凡打量了一下那树，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收集了系统空间：“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幻境，是跟着你自己走的还是在这里？”
绿衣说道：“是跟着我走的。”
“不过我现在恐怕没办法带人进去了。”
“你出来以后，就进不去了。”
这倒是让楚凡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绿衣说道：“那是我的本源幻境。”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一直存在的，是我们迷毂树的一个天赋吧！”
“我现在的修为大减，没有办法把你们带进去。”
“等我的修为恢复，就差不多了。”
“到底要多长时间，还没办法确定。”
“毕竟，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要太多的事情。”
“毕竟你这么强，能让我修为恢复的速度能提升不少。”
楚凡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沈舒窈和她父母见面？”
绿衣说道：“自然要等我的修为恢复。”
“本源幻境，我自己随时都可以进去。”
“但带别人进去，非常麻烦。”
“带你进去会好很多，因为我们有烙印。”
楚凡问道：“十年时间够吗？”
绿衣说道：“十年时间，那肯定够了。”
“其实这身体还挺好的，修炼天资也不错。”
楚凡原本是怕沈舒窈的父母等不到。
毕竟已经有这么大的年纪了。
要是再等上几年，人还在不在都还不好说。
楚凡脸上浮出一点点笑容：“那就行了。”
“只要他们日后还能见上一面。”
“那就还算不错。”
“如果他们以后连一面都见不到。”
“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如果沈舒窈直接死了，楚凡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问题是，沈舒窈没有死。
那一种愧疚感就会一直都在。
总感觉欠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绿衣奇怪的看了楚凡一眼：“这跟之前的你不太像啊！”
楚凡说道：“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绿衣想了一下，说道：“没有这么优柔寡断。”
“至少，冷酷许多。”
“做决定的时候，也更加果断。”
“现在给我的感觉有些婆婆妈妈。”
这话让楚凡有些哭笑不得：“我把沈舒窈从外面带进来，把她身体给了你。”
“你现在还说我婆婆妈妈？”
“我对她有些愧疚感，那不是应该的吗？”
绿衣反问：“既然你这么惭愧，就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过来？”
“不带过来就行了，不是吗？”
这话，倒是把楚凡给问蒙了。
顺后又反应过来，绿衣的脑子多少有点一条筋。
它们的思维方式，跟人类就不太一样。
在它们看来，既然做了决定，那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在它们的意识里面，也没有那么多正义或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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