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怡察觉到异样，顺着周弥的目光，也看到走了的陆言欢和她朋友。
两人的目光隔空撞了下，陆言欢先收回了视线。
走近后，双方没再打招呼，跟陌生人一样。
林思怡先结完账，拎着几个品牌的包装袋跟周弥离开。
陆言欢和程鱼从男装店出来，又逛了会儿，然后在商场附近找了个餐厅吃饭。
两人刚坐下不久，林思怡挽着周鹤凛的胳膊走了进来，周弥落后两步跟在后面。
先注意到他们的是程鱼，她拍了拍陆言欢的手臂，示意她往门口看。
陆言欢刚看过去，周鹤凛刚好朝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目光在触及陆言欢时，停顿了下，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只一瞬就挪开了视线。
但就这么短暂的一瞬，林思怡还是捕捉到了。
挽着周鹤凛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程鱼看着他们进了一个包厢，门关上后，才偏眸看了眼陆言欢，可陆言欢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前夫，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
饭吃到中途，陆言欢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见周鹤凛接着电话迎面走来。
目光触了下，陆言欢就收了回来。
没打算打招呼，她跟周鹤凛还是当陌生人比较好。
陆言欢正要从周鹤凛身旁走过，后者忽然拽住了她，而后对电话那边说了句“晚点再打过来”，挂了电话。
陆言欢瞥了眼被拽着的手，周鹤凛很快就松开了。
漆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说：“言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陆言欢唇轻抿了下，“我可以拒绝吗？”
周鹤凛没回答可以，也没回答不可以，只轻描淡写道：“外婆想见你，最近总念叨着你。你如果方便，抽个时间去看一下她吧，她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医生说她病情一直在加重，很可能不久的将来谁都不记得了。”
陆言欢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周鹤凛母亲去世的早，他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周鹤凛外婆很可怜，年纪轻轻就丧夫，好不容易将唯一的女儿拉扯大，却也没落下什么好的结果，生下周鹤凛没几年也病逝了。
好在有周鹤凛陪着她，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
周鹤凛外婆患的是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最开始发病，是周鹤凛刚上大学那会儿，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太差了，没钱治病，老人家怕耽误周鹤凛的学业，就一直瞒着，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等周鹤凛发现的时候，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这几年，周鹤凛一直将她安置在江海市最好的疗养院里，虽有医护天天照顾，但这种病只能控制，也没办法逆转。
陆言欢是在和周鹤凛结婚后，才知道他还有个住在疗养院的外婆。
那时，周鹤凛刚回周家，处境很艰难，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根本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去疗养院陪伴老人家。
有一次，老人家发病，唯一就记得外孙周鹤凛，吵着要见他。
疗养院的医护没有办法，只能联系周鹤凛过去，可当时周鹤凛在国外出差，联系不上人，最后电话打到金御府，佣人接了电话转告她，她才知道周鹤凛外婆的事情。
陆言欢去了疗养院，见到了周鹤凛的外婆。
老人家才六十出头，头发全都灰白了，很瘦很瘦，看起来就一层皮包着骨头，佝偻着背，坐在轮椅上，双目浑浊无神，痴痴呆呆的看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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