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欢抬眸扫过，一手漂亮的字印入眼底。
缺如红姐所言，沈璨将所有步骤都一一写了下来，甚至连冰敷多长时间，喷药后揉多久，都做了时间备注。
其实，昨晚在医院，医生只大概说了下。
另外，纸张下面，还有另一条备注：菜里不要加姜和香菜。
陆言欢整个人都顿住了，她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红姐，问：“红姐，沈璨吃姜和香菜吗？”
红姐一愣，“吃啊！”
跟着她又笑了笑，“别看小少爷出身显贵，其实特别好养活，只要做熟了，什么都吃，一点儿都不挑食。”
陆言欢有些发懵，红姐还在耳边说着什么，但她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满脑子都是沈璨根本不忌口姜和香菜。
但她分明记得，有次她点外卖，问他有没有忌口，他说的是不吃姜和香菜。
当时，她还有几分庆幸。
陆言欢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觉得过于荒诞，她甚至不敢相信。
……
红姐做了早餐，陆言欢吃完，红姐就拿了冰袋过来，要给陆言欢脚踝冷敷。
陆言欢不大习惯被生人这么伺候，连忙伸手，说：“红姐，我自己来吧。”
红姐在旁边坐下，“那不行，你怀着孩子呢，弯着腰会不舒服的，对孩子也不好，你放心吧，红姐手艺不错的，小少爷小的时候，三天两头被大少爷打，身上的伤好多都是我给他处理的。”
回想起这些，红姐笑得格外的温暖。
陆言欢有些好奇，问：“沈……大哥经常打他吗？”
红姐正要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眼陆言欢，微微转了下话锋，说：“也不是经常，就是小少爷读书那会儿皮得很，大少爷怕他走歪路，所以管的严了点儿。”
红姐看了眼陆言欢的脚踝，蹙眉：“怎么肿成这样？”
陆言欢低头一看，确实肿的吓人，整个脚踝连着脚背和脚后跟都肿了，想必连鞋子都穿不进去。
她忍不住皱了下眉，昨晚她也没觉得多疼的，没想到这么严重。
下周她怎么给学生上课？
“忍着点儿啊！”红姐说完，就拿起冰袋贴着她的脚背上，接着，又继续道：“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了点儿，但是，红姐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关心你！”
陆言欢轻抿着唇，看着自己的脚，没搭话。
敷完药，陆言欢就想起这个周末还要搬家的事情，眼下她伤了脚，就有些麻烦，但还是可以先联系搬家公司先把东西搬过去。
陆言欢跟红姐提出要走。
红姐：“言欢，你脚伤成这样，必须得好好休息，这几天尽量少走动。”
先前，陆言欢让红姐改了称呼，“小少奶奶”四个字，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陆言欢解释道：“今天我准备搬家来着，东西都收拾好了。”
闻言，红姐恍然想起什么，“对！搬家！你看我这记性，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小少爷出门的时候，特地跟我说了，搬家他会联系人过去，让你不用操心，好好把脚伤养好。”
最后一句，是红姐自己加的。
陆言欢又是一怔，情绪复杂，不知道说什么。
沈璨是深夜回来的。
红姐给陆言欢上完药就离开了。
陆言欢躺在床上，被套中浸染着檀香的余味，很温和厚重，在冬日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按理说，经历昨晚的事情，她不应该继续留在这儿的。
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陆言欢盯着上方的灯，眼皮有些疲倦，昏昏欲睡中，但又有抹意志力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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