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开河不是奔着姜朝盈命去的。
枪瞄准的是她肩膀。
只让她丢掉了出手的能力。
她被子弹强大的冲力掼到舱壁上,又滑下来,在墙上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
却是不满的盯着严松。
质问:“你为什么要替他挡枪?”
严松一张口,血便流了出来,他用含糊的声音道:“少帅……是我想追随一辈子的人,效忠不了,我……我也不能,让他死我在面前。”
傅景淮已经走了过来。
弯腰拽他:“起来,你这叛徒。”
严松胸口中了数枪。
衣服被鲜血染透。
已无力起身。
傅景淮拽了几下,没能把他拉起来,只得跟着蹲了下来。
怒道:“叛都叛了,你给我挡什么枪?”
严松又吐出一口血。
傅景淮又道:“你给老子撑住了,老子账都没跟你算,你敢死了,老子坟都不去给你上。”
严松苦笑。
用很微弱的声音道:“对不起,少帅,我……以后不……不能……”
嘴巴张了好久。
却是没能说出后来的话来。
傅景淮只觉怀中一沉。
视线里那双眼,光彩迅速褪去,瞳仁缓缓散开了。
“严松!”
“严松!”
“你给老子起来回话!”
“……”
姜朝盈笑起来,嗓音带着嘲讽:“他死了,起不来了。”
她一个手动不了。
试图用另一只受伤的手,去拿落在脚边的枪。
傅景淮先她一步。
拿到了手里。
姜朝盈笑盈盈的望着他,眼神里带着近似癫狂的期待:“阿淮,你要亲手杀了我吗?”
傅景淮:“不。”
他把枪丢到了远处。
没什么温度的嗓音道:“你的生死,不会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对霍开河道:“太子爷,帮个忙。”
霍开河:“……”
太子爷抱怨:“你不打女人让我打,你不杀女人让我杀,我可是来参加你婚礼的,你好歹给我点儿当客人的尊重。”
嘴上这么说着。
枪还是举了起来。
对着姜朝盈挑了挑眉:“小姑娘,最后一次机会了,跟不跟哥?”
姜朝盈满脸恶毒。
“傅景淮!”
她挣扎着要扑向傅景淮,霍开河一枪打在她腿上。
她顿时扑倒在地。
太子爷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道:“你看你这小姑娘不听劝,他都说了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你又何苦呢?还不如跟着哥。你心思这么歹毒,哥都没嫌弃你,还想带你去享福。”
姜朝盈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干脆杀了我。”
霍开河:“哦。”
再抬手,子弹正中心口。
姜朝盈似乎没想到霍开河这么痛快。
怔怔的看着胸口好半天。
直到鲜血流出来,染红了衣服,她才道:“你真……”
开枪两个字说出口。
血涌出来,淹没了她剩下的话。
“景淮。”
“太子爷。”
尹西峰声音在外面响起,伴着匆忙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傅景淮站起身。
目光中带着几分犹疑:“太子爷……”
霍开河猜出他要说什么。
爽快道:“少帅放心,你们自己的事儿,你定,我不多嘴。”
还说:“活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出海跑这么远,就当少帅带我出来玩了。”
傅景淮:“多谢。”
尹西峰进来门,看到傅景淮身上的血,眸光一紧:“伤了?”
傅景淮:“我没事。”
他说没事。
尹西峰才去看地上的两人。
目光朝严松那边挑了挑:“是他吗?”
傅景淮说:“他替我挡了枪。”
兄弟间,无须多言,几个字尹西峰就明白了。
对后面跟进来的士兵吩咐:“小心些,让严副官体体面面的回家。”
士兵应是。
小心的抬起严松,出去了。
尹西峰目光落在姜朝盈身上。
他和傅景淮自小一起长大,是认识姜朝盈的。也知道有一阵子,傅景淮发疯般的,满世界找她的下落。
问傅景淮:“她怎么处置?”
傅景淮淡淡的道:“走了,就没必要再回去了。”
尹西峰明白。
指挥着另外两个人:“丢海里。”
又有两人上前,一头一尾架起姜朝盈的尸体,出了驾驶舱,走到甲板边缘。
一个用力,扔了出去。
尸体落进水中,溅起的浪花片刻就被大海吞没。
血腥味蔓延。
很快引来了附近的鱼群。
黑暗中,没人看见鱼群争食的景象。
不用等到天亮。
尸体便会只剩一堆枯骨。
沉入海底。
再也没人能认出她的模样,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才是真正的消失。
船上还有不少人,是两人解决掉的,英国人提供给姜朝盈的帮手。
傅景淮和霍开河转移后。
尹西峰放了把火。
等火烧尽,船也会沉。
船上发生的一切,都会随之沉入海底。
四个小时后,傅景淮和霍开河平安回到了少帅府。
凌晨才至。
带着喜字的灯笼还高高挂着。
他们返程前,已经用无线电联系了家里。
看到汽车拐进来。
温瓷第一个跑了出去。
程颜紧随其后。
接着是霍飞雁、方锦宁、温家父母兄弟、张与兄妹……没有一个人离开。
傅景淮开门下车,温瓷就扑了过来。
她扑过来的力气太大。
他甚至都没接住,背重重的撞到了车身上。
摔下马时,他背先着地,在船上没试出什么,这会儿一撞,只觉一阵钝痛,闷声道:“疼。”
温瓷立马松开了他。
问道:“不是说没事吗?伤到哪儿了?”
她满目慌乱。
他揉了揉她的脸:“骗你呢。”
又将她搂进怀里。
用力抱住。
伏在她肩头,道:“对不起,答应你的婚礼也没办好,还害你担心。过几日,我们重新办一场,我一定好好的将你接来。”
“不等了。”
温瓷说。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道:“我都已经来了,你不能再把我送回去。喜堂我没让他们收拾,我们去把堂拜了,就算过完礼了。”
傅景淮:“那怎么行?”
温瓷:“怎么不行?天还没亮,这一天就不算过完。”
傅景淮想反对。
她抢先道:“你之前答应了让我管,现在我说话,你又不听。你出尔反尔是不是?”
“不是。”
傅景淮解释:“现在已经不是初十了。”
温瓷:“不管初十还是十一,重要的是我们。你要肯听我的,那就拜堂成亲,你要不听,这婚我就不认了,以后也不嫁你了。”
说着。
就要推开他。
傅景淮忙服软:“听,我听还不行吗?”
他看向温瓷身后,挣扎道:“可……请的客人也都走了啊。”
温瓷也扭头看了看后面。
父母家人都在,挚交好友也在,当初促成了两人婚事的傅总督和楚参谋长也在。
独独缺了总督夫人。
不过她在不在,不重要。
温瓷说:“希望我们幸福的人,都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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