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陆子刑了然地点点头，这意味着上一世的修行已然终结，只留下了部分传承。
“我看神僧功德已经圆满，但上一世未能成功，这一世又该如何去做？”
悟修正色言道：“小僧有着普度众生的大愿。”
“世上妖魔无数，一世又能度化多少人呢？”陆子刑直言，“你若无法渡化妖魔，你的大愿便无法实现，那你这辈子就休想修成正果。”
“我佛慈悲！”悟修合十道，“一世度化不了，那就两世。两世不行，还有第三世接续。”
“妖怪虽多，但我若不断投胎转世，终有一天会完成我的大愿！”
“若不除尽邪魔，我又何以成佛？”
悟修坚定地说道：“邪魔不除，我也不必成佛！”
“好一个矢志不渝的神僧，令人敬佩！”陆子刑举杯赞叹一声。
尽管他向来不喜佛教，且与弑杀罗汉、勿空罗汉等颇有纠葛，但他深知佛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绝不仅仅依靠神通强大。
“上仙过誉了，贫僧只是看多了世间妖魔作乱人间，因此滋生了一份执着罢了。”
悟修饮了一口仙茶，在得到这位上仙的认同后，心境也变得更为舒畅。
“师尊曾在讲道时，向诸位弟子提及与上仙之事，并多次反思贪婪之心。”
“岂止是贪婪！”
后来，陆子刑根据白蛇的记忆以及对弑杀罗汉与红莲教的了解，逐渐揭开了事情的真相。
红莲圣女觊觎玄灵大师肉身，弑杀罗汉又何尝不是。
弑杀罗汉先是联手玄灵大师，将红莲圣女压制住，却又暗中释放了白蛇元神，从而让玄灵大师对玄光寺彻底失望。
而后主动舍弃自身肉身，成就了弑杀罗汉。
陆子刑阻止冥魔放出白蛇那一刻，就已经被弑杀罗汉所察觉。
倘若不是他亲手诛杀了白蛇，获得了仙牛的奖励，那就相当于白白当了人家手中的棋子。
这其中的因果牵扯，并非轻易就可以化解的。
“上仙息怒！”悟修大师急切劝解道，“玄灵祖师被弑杀祖师分离出魂魄，后来于碧炎渊中寻得一段仙莲藕重塑仙躯。”
“玄灵大师……仙莲藕？”
陆子刑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臃肿、肌肤白皙的和尚形象。
“弑杀祖师受过玄灵祖师的教诲，两人以师兄弟相称，贫僧则乃是后辈，唤一句师祖也是应当。”
悟修言语间并无丝毫不敬之意。
如今的玄灵大师，已成为佛国祖师，地位甚至超过勿空罗汉，自然引起了众多门人的不满。
然而，玄灵祖师逐一击败了这些人，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地位无可撼动。
“玄灵大师天资卓越，实乃贫道平生罕见。”
陆子刑心中暗自感慨，他一生阅人无数，见识过众多才俊。
诸如冲虚、汪雄等人，年轻时候皆是一代翘楚，罗俊与鲍高这两位，更是天赋异禀。
然而，在修炼资质上，他们无人能及玄灵大师，短短十余年间，玄灵大师从养丹境晋升至灵境。
其速度之快，让那些困在法相境、养丹境数百年不得寸进的修士羞愧不已。
玄灵大师不仅修炼资质出众，悟性更是一等一，仅凭陆子刑寥寥几句论述，就能洞悉弑杀生护灵的深奥佛理。
即便是弑杀罗汉见此佛法，亦会有所触动，心生领悟。
悟修禅师听后频频颔首，赞同道：“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成佛者，莫过于玄灵祖师了。”
“在想要成佛绝非易事。”陆子刑突然发问，“佛宗传承至今，可曾有过不灭的佛祖存在？”
悟修略作思索，答道：“自然是有的，只是我辈修为有限，无缘得见。”
他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之前有师弟认为佛祖并不存在，因而生出心魔，师尊便想以经文消除师弟身上魔气，但心结始终未能解开，不过坚信有佛祖真实存于世间。”
正在品茶的猪兴旺闻此言，不禁猛抬头，震惊之余难以置信。
“师傅，这可不能乱说……”
别人言说有佛，或许因信仰使然，但这出自罗汉之口，必然是真有其事。
悟修斜睨着猪兴旺，淡然回应，“贫道还不至于用罗汉言论欺瞒上仙。”
“那佛祖究竟活了多少岁月？”猪兴旺自觉寿命悠长，但他自从开启灵智以来，对于佛宗的历史始终无法准确追溯。
悟修引用师尊之言，“佛陀具有万千化身，我相信他既能涅槃重生，也能永恒不灭。”
猪兴旺随即便与悟修同声诵念佛号，表达对佛祖的虔诚敬畏。
陆子刑则从容提议，“我与一位佛祖相识，近日正打算再次拜访，你们可愿与我同行？”
这一提议令悟修和猪兴旺大吃一惊，怎么这位上仙见佛祖能像邻里串门般简单？
“小僧尚有俗务缠身，不便相陪！”悟修面露尴尬之色，虽然每个僧人心中都渴望能亲睹佛祖真容。
但此事涉及佛、仙两界的因果，一旦介入，恐怕轮回转世都无法摆脱。
咕噜噜！
就在这时，猪兴旺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
“这大师兄也真是，上仙面前也敢造次。”
说着，他口中喷出一道流光，身形一晃，化为一头毛茸茸的猴妖模样，急切拜道：“晚辈侯石，愿意跟随上仙去见佛祖，求取永生之道。”
悟修脸色微变，喝斥道：“混账东西，你怎可在上仙面前失态？你……”
“行。”就在这时，陆子刑微微颔首，“侯先生身上确有一股佛性，想必对大道的追求炽烈无比。”
侯石欣喜若狂，连连叩头致谢。
而后又看到一旁的仙牛，赶紧上前问候。
悟修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原本陆子刑计划用数日时间搜遍西罗州周围，寻找缘生教的踪迹，而身为佛国僧人的悟修，或许能感知到缘生邪魔的存在。
“老猪最近身体不适，还是留在燕京，静侯师傅与上仙归来。”
侯石身上有一股佛性，他对佛法的执着很深。
但猪兴旺不同，他是被逼无奈，根本不想卷入真仙、佛陀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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