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
顾燃冷着眼看了我好半天，见我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猛的起身进了浴室，把我一个人留在床上。
哗哗的水声穿过来，清醒的告诉我，哪怕是洗冷水澡，他也不打算和我做。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做错了什么？
闹到现在我也有点生气了。我已经求和好几次了，他还是不理我，他要是有不高兴的地方直接和我说就好，为什么要冷暴力我。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了。
我去其他房间洗了个澡回来，不是顾燃最爱的一丝不挂，我头一次在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
橘黄色的光消失在房间里，眼前黑漆漆一片，听力就格外敏锐起来。
我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顾燃的脚步声传过来，在床边停下。
他正在看着我。
我没有睁眼，装作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久到我装睡装的手脚都僵了，顾燃终于有了反应。
他把我从被子里提了出来。
我就算是真睡着也该被他这一下弄清醒了，顾燃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戾气横生，像是恨不得扑过来。
我先是一慌，很快又反应过来，皱眉道:“你发什么疯？你不睡我还要睡！”
顾燃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心？居然还睡得着。”
没有心的是谁啊，我都已经低头好几次了，他半点生气的原因都不说，就知道冲我发脾气。
他以为我还会像卖身给他的时候那样无条件听他的话哄着他？
不可能！
我也有几分脾气，斜眼看过去，憋着火气，“为什么睡不着？就算是犯人也不会不让睡觉吧？更何况我做了什么？”
我说了这句话，顾燃的眼神陡然变了。
有生气，有愤怒，还有一点难过。
他没有了刚才那么明显的怒意，转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更内敛的情绪。
他淡淡的看着我，声音平静，“录取通知书的事，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所有的小性子坏脾气都消失，慢慢抬起头，去看他。
顾燃的眼睛很黑，汹涌的情绪藏在里面，一眼望不到底。
我感觉喉咙有点干，“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晚上你洗澡的时候，A大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你，我接的，”顾燃面无表情的说，“他说以你的情况可以申请助学贷款，问你要不要。”
原来是这个时候。
怪不得我洗澡前我们还气氛很好的在聊过两天去哪旅游，等我洗完澡出来他就变了脸，一言不发的把我往床上拖。
原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
心脏砰砰砰砰跳的越来越快，紧张的情绪在屋子里蔓延。
顾燃的声音很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怎么说呢，说我决定去读大学，不打算再回这个地方，还是说我想丢下他，一个人离开。
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说不出口，所以只好选择一言不发。
顾燃大抵也从我的沉默里知道了什么，他突然伸出手，覆盖上我心脏的位置，宽大的掌慢慢收紧，把我的心跳握在他手里。
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不带情绪的眸子逼近，像是要深深看到我心里，齿间溢出的声音里带着恨，一字一句，
“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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