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两人隔空视线相对。
乔芳华只是看了眼，快速撤回目光，往楚红星所在的地方走去。
季诚见她目光冷淡，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而这时，眼镜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腰，“季诚，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洗洗睡吧，明早得建房子呢。”
眼镜打着哈欠。
仰头看着零星的星星，又看看夜空下几堆火堆。
又看着三三两两结伴的人。
忍不住叹气，“这块荒野变成良田，少说得花费五六年的时间，季诚，你真愿意一辈子奉献在这？”
季诚是前程无量的营长。
现在不打仗，就搞经济建设。
依照季诚的能力，五六年跳两级不成问题。
可疆省毕竟是古时流放犯人的地方，不如京城有发展前景。
“革命建设需要砖，咱们又是当兵的，服从命令是天职。”季诚目光依旧落在某人身上，眼里藏着谁都看不懂的感情。
他心里很火热。
这点眼镜能感受到。
眼镜拍拍他的肩膀，“舍命陪君子。”
“咱们搭档这么多年，已经是我离不开你，你离不开我的地步，眼镜，指导员的职责就交给你了。”季诚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与眼镜相互对视。
“我去你大爷的。”眼镜忽然骂了一句，“为什么不让领导派个指导员来？”
“领导说现在各处都缺像你这样文武双全，政治思想觉悟高的人才，只能把你留给我了。”季诚也不生气。
反正他们从当兵起就在一起。
他当班长，眼镜当副班长。
等他当连长时，眼镜就是他们连的指导员。
现在换了地方，眼镜自然还是指导员。
“哼”眼镜无语到了极致。
没说话，抬脚就往简易帐篷走去。
季诚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无声一笑，抬脚走向周援朝所在的位置。
周援朝带着几十人在巡逻。
好不容易巡逻结束，还没等喝一口水，就被季诚堵住了去路。
“诚子，你找我有事？”
“咱们九七三农场第一批只来了不到二十个女知青，她们是农场的宝，你晚上巡逻的时候，多在她们营地多走几圈。”季诚目光认真。
“还有，明天建房子，先紧着女知青来。”
“这个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周援朝抬手拍死爬在手背上吸血的蚊子，“诚子，你明天得赶紧给师长打电话，得送一批医护工作者来，今天水土不服的占了一大半。”
周援朝他们早就习惯了疆省的生活。
之前就是各地轮换当兵。
最开始在京城，往后便是甘省，再往后便是疆省。
水土不服跟他们没关系。
但新来的知青们可没有过度期。
“放心，明早就打电话，我想明天晚上医疗队的会到，得抓紧时间赶出几间房子出来。”季诚略显忧心忡忡。
他得给乔荣华打个电话。
让他安心。
还得托人找找乔芳华的父母，再多加照顾。
等他们这边建好了房子，就把老两口请过来。
让他们和乔芳华团聚。
“人多力量大，一天起几间房子不成问题。”周援朝放目远眺，距离他们十几里外，就有树林。
而且师里早就准备好了建房子的材料。
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个小时后，我换你。”季诚丢下这话，抬脚往简易帐篷走去。
周援朝带着巡逻队继续巡逻。
半个小时后，浓郁的鱼香味在空地上空飘荡。
张超美看着咕嘟嘟冒着热气的锅，也没忍住咽着口水，“红星，芳华，你们这鱼汤卖不？”
她没想着白吃白喝。
谁都不容易。
尤其是乔芳华和楚红星比自己还惨。
“卖。”乔芳华添了一勺灵泉水混着的河水。
“那我买一碗，给你三毛够不够？”张超美只觉得今晚的鱼汤格外的鲜美。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好久没吃肉了。
所以馋肉。
“够了，你把饭盒拿过来，我给你盛。”做饭的楚红星眉飞色舞，“芳华，你也快点拿饭盒过来，我帮你装一盒鱼和汤，你端去给季诚他们。”
楚红星觉得自己是超常发挥。
但没昏了头，还叮嘱乔芳华给季诚几人送点鱼汤。
季诚这人脾气不咋地，但做人没毛病。
更何况，他又是新农场的厂长，现在不巴结点，再来一批不长眼的，或者上头派几个挑刺的，乔芳华就是挨打的鸟。
被火烧的椽子。
乔芳华不排斥给季诚他们送吃的。
毕竟下放前，季诚给了她一个小时外出的时间。
做人不能没良心。
她对季诚有防备，不妨碍报答他的恩情。
“好。”
端着一盒满满的鱼和鱼汤。
乔芳华抬脚往季诚所在的位置走去。
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出来方便的温建华挡住了去路。
温建华嗅到了鱼汤味，又看看她手里的饭盒，自恋地开口，“芳华，难为你想着我，饭盒给我吧。 ”
看着温建华伸出来的手，乔芳华左眼写着问号，右眼写着怕不是傻子吧，“好狗不挡道。”
这狗东西没挨揍，皮痒了吧。
“芳华，你咋能骂人呢？”温家华被乔芳华冷酷的眼神，刺激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回神。
“我不仅要骂你，还要揍你。”乔芳华步步紧逼，“你脑子装的是屎嘛，这么快就忘了，你和顾昭昭举报我家的事了。”
见她脸色阴沉难看，温家华想到了乔芳华打劫自己时的眼神。
赶紧小跑两步，站在安全的位置，“是你乔家自身有问题，怎么能怨我们？”
“找打。”乔芳华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蹲下来捡了一块石头，直接砸向温建华的肩膀。
“啊”
温建华疼得大叫。
“乔芳华，你个泼妇，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个龟孙子。”乔芳华又弯腰去捡石头。
温家华见势不妙，转身拔腿就跑。
跑了几步后，回头狠狠瞪乔芳华一眼，“你给我等着。”
“姑奶奶等着你。”乔芳华没浪费手里的石头，又丢过去。
石头砸中温家华的后膝窝。
他重重摔在地上，啃了一口沙。土
但这不关乔芳华的事。
她美滋滋走到了季诚的帐篷。
人刚到帐篷外，还没等开口，帐篷被撩起，接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季诚脸上挂着意外，“你有事？”
他揪着帐篷的手指微微蜷缩。
“给你送点吃的，感谢你帮我拎行李。”乔芳华将饭盒递过去，又补充一句，“你把鱼汤和鱼头倒进你的饭盒，我没有多余的饭盒用。”
出发的太匆匆。
好多东西都没置办。
饭盒就这一个。
让给了季诚，她就得用锅吃饭。
“你抓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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