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注视之下,以岁淡定的掏出自己兜里的遇宝斋玉佩——
淡紫色质地,中间是个镂空的小蛇。
他纠结了一下,最后把玉佩交给黑瞎子。
“去店里账面上支钱,把你们说的那三个买药渠道都买一遍。”
“真给我啊!”
即便是戴着墨镜,以岁都能感受到黑瞎子的灼灼目光。
以岁:“偷一罚百。”
黑瞎子:“嗐!怎么可能。”
他笑嘻嘻的接过了那蛇纹玉佩,妥帖的贴身放好。
陈皮倒是没有意见,只要没给张日山就行,他在红府上有眼线,这张日山对以岁那个缺根筋的,似乎有点别的想法。
以岁:“陈皮,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皮不自在的撇过头:“路过。”
四爷的地盘距离这里可不远,好一个路过。
以岁鼻尖动了动,忽的伸出手。
陈皮啧了声,从后腰摸出一串包好的糖葫芦:“路上捡的,你想吃就给你吧。小孩子才爱吃的东西……”
以岁懒得多说:“行,捡的,我就爱吃捡的。下次麻烦捡一串葡萄的,最近爱吃那个。”
陈皮:“……”
“好了,四爷,副官,跟瞎子我去遇宝斋走一趟?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好,”张日山默默记下,以岁爱吃糖葫芦,然后吩咐手底下士兵巡逻,对以岁道,“你要去解家,我们没有拜帖不方便去,就不陪着你了。”
以岁把糖葫芦的包装纸扯掉,把垃圾塞黑瞎子手里。
他咬了口糖葫芦,酸甜滋味在嘴里弥漫开,“好,多谢。”边说边摆手,带着捂嘴笑的阿三走了。
路上的小插曲过去,以岁到了解家,手中的糖葫芦正好吃完。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递上拜帖。
解家显然也在修整之中,但是以岁也不是那种特别庄重的拜会,只是以小辈的礼仪聊表谢意,正经的谢礼得有二月红来,那时,红府和解家都得修整完毕才行。
所以以岁此时上门,并不突兀。
解家很快就有人热情的将以岁迎了进去,后院甚至来了几位一姨太太,好奇的看向这个来到府上的少年。
她们是那晚跟在解九爷身后的女眷,对这个先杀了五十土匪、后垒七百人头山的少年,很是好奇,就呼朋引伴的和姐妹们来到前院瞧一眼。
解家不愧是做生意的,宅院比红府深得多,也更大一些。
解九爷风流债不少,后宅里养了不知道多少夫人,光是来连廊撩起竹帘,一边低声说话一边看以岁的,就足有七八个。
“我记得你姑姑家的三姐儿是不是到年龄了来着?身份也匹配的上,改天带来解家,约二爷的这位弟子一见,也不是不行。”
“九爷好几个儿子,我家那个这两天跟我说,这位名声鹊起的岁爷,是个必须结交的人物,原想着去拜会一番的,没想到人家先来了……”
“为着他师娘来的,那晚二爷夫人可是废了我不少功夫照顾。”
说这句话的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了解九爷的人,但以岁耳朵灵,还是抬头看了一眼。
夫人们笑意盈盈的朝着他打招呼。
“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呢。”
“改日多来家里坐坐。”
“……”
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以岁稍微一礼,敛眉低目,没有乱看,也没随意打量,一礼之后,就跟着引路的小厮离去了。
据说刺穿数百土匪的银蛇烟枪,就横挂在他腰间,在少年的动作和仪态下,那分明沾满了血和怨的杀器,都被优雅和礼仪封印了起来,显得很温和。
他身后的阿三也是,没有任何失礼举动。
他走后不久,夫人们捂着唇,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大了,“是个很有章法的后生……”
“二爷是唱戏的,据说唱戏的对礼仪和言行都有严格要求,比不少大家族都要严苛。”
“那陈皮?”
“哦……那个啊,他没学戏。”
几位夫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笑开了。
“真是的,不要瞎对比嘛!晓不晓得吓人得嘞。”
“促狭鬼!”
解家自然也有顶立门户的夫人,但不是她们,这几位夫人才不爱管那些叫人头疼的事,见完相见的人,就互相打趣着重新回去了,呼朋引伴的去打牌,做妆容,也是忙得很。
解九爷亲自接见了以岁。
一壶招待贵客的上好清茶,连用的杯子都是极好的,触手温润细腻,以岁心里估摸了个价格,暗道解家真是有钱。
怪不得,他刚才一路走来,解家的地板砖都快被撬开搬走了……那群土匪真有眼光。
“我得谢谢你,小岁,要不是你杀了那群带着解家财物逃走的土匪,解家这次的损失恐怕就更大了,”解九爷感慨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他知道这孩子不会寂寂无名,但是没想到,扬名长沙只在一晚之间。
以岁忙说:“晚辈是来谢谢九爷的,等红府的事情忙完了,师父还会亲自上门。您救下师娘,我拦下土匪也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一声谢。”
“哪里当不得?你可知你给我解家省了多少钱?”
以岁愣了下。
他回想片刻。
因为当时的他,被天石的力量影响,虽然也有些理智,但不多。
他现在只记得,那天他杀了红府门外的土匪后,后面那条街上传来喧闹和哈哈大笑声,是从解家来的土匪,抢夺了众多财宝。
而且他们还不知足,打算来红府再收割一波。
以岁直接就杀过去了,把解家的财物堆放起来,他就记得很沉,但潜意识里,他处于礼貌,没有翻动任何东西。
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那群土匪拿了解家多少财物。
见他愣神,解九爷哈哈大笑,眨了下眼睛:“不告诉你具体的了,但是足以让我解家欠你三个人情。是欠你,不是欠红府。”
以岁:“九爷言重了。”
“好啦,”解九爷摇头笑说,“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如果在商言商,我救了你师娘,这便是抵去一个人情,但是……我不想这么冷冰冰的在商言商,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也想让解家跟你交个朋友。”
以岁:“交朋友?我师父不是和您——”
“你师父是你师父,你是你,”解九爷认真说,“你现在还不清楚你的名气,等过段时间,你的名字会真正的、彻底传开。我听说,你曾经想招收能人,但是没有人服你,所以你手中能用的人不多?”
以岁默然,这确实是事实。
解九爷:“等你再张贴招收启示,你且信我,满长沙的能人,只要你有钱,能雇得起,他们绝对心甘情愿的来!”
“交你这个朋友,是冲着你自身的能力和价值,不是其他。”
他笑意盈盈,跟个老狐狸似的。
其实以岁现如今的年纪有些小,而且又是初露锋芒,他这般果决的以友相交,是有风险的,但是解九爷直觉这是会对解家影响深远的事。
他不知道这直觉从何而来,但身为商人,他对自己的直觉报以绝对的忠诚。
“或者,红府现在在找药材吧?”解九爷神秘一笑,“你可以相信,整个长沙,没有人会比我的手伸的远、找的全。”
以岁无奈:“……您已经是今天第四个跟我说,可以帮我找药材的人了。”
解九爷诧异的哦了一声,随后佯装恼怒:“谁啊,抢在我解九前面?!”
“您别作弄我了。”
“哈哈哈哈哈……”
解九爷给他倒了一杯茶,“喝茶、喝茶,随便聊聊天。我有几个儿子,以后你们倒是可以玩一玩,往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以岁在解家待了快两个时辰,茶喝的肚皮滚圆,还吃了不少点心,最后手里提了解九爷给的零食之类,都是自家做的。
连吃带拿。
以岁心想,难不成他给解家保下了一座金山,否则解九爷怎么会对他这般客气?
不过不管如何,解家算是拜访完了。
又过了两日,药材也都准备齐全,丫头的精神也好了一些。
全府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鹿活草上了,府中开始弥散着药材的清苦味道。
在一道道期待的视线里,那鹿活草,终于入了药炉中,开始熬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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