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断亲你笑,抄家你哭,流放你死 > 第145章 风雨至,河山破

季殷被吵醒,翻了个身,嘟囔两句,又继续睡。

谢翀惊醒后,走到床边,打开一条缝隙仔细观察了一番。

周遭黑漆漆的,只有打更人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狗吠停止,周围也跟着安静下来。

他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但没出门探查,只是回到被窝里,又继续等候了片刻。

下半夜一切正常。

直到……

“啊——”清晨的一声尖叫打破附近安宁。

谢翀这会儿已经醒来,忙打开窗户。

“要死啊,谁杀了狗丢老娘后门,大清早的,晦气死了!”

“王八蛋,连狗都杀,吃不起肉就把自己祖坟撅了躺进去,省得浪费粮食。”

“死瘪三,别让老娘知道是谁干的,不然塞两泡狗屎在你嘴里当饭吃。”

随着一阵泼辣骂街声传来,谢翀大概得知发生了什么。

昨夜叫的狗都死了?

谁干的。

周围贩夫走卒开始出摊,崔六娘醒后,谢翀去到客栈后门看了一眼,发现有几只死不瞑目的野狗。

它们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得浑身皮肉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内脏都露出来了,死状凄惨。

谢翀莫名想到昨日那道阴冷目光。

是怪人?

可他闺女也没说怪人会吃人啊。

吃完早饭,结过帐,谢翀带着人往医馆去。

“您那朋友昨夜又高热,折腾了我徒弟半宿,记得加钱。”

“赶路?那肯定不行,不要命了啊。”大夫领着他们往里走,口中喋喋不休。

得知商勉又高热,谢翀心生遗憾。

看来他只能在阳泉关慢慢修养了。

季殷听着,眼眶一热,一进房间就赶紧冲到商勉床边。

“商叔?”

这可怎么办,没了商叔在他身边,他害怕啊。

而且商叔不会有事的吧。

商勉这会儿刚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安慰不了季殷,只是反复交代他听谢翀的话。

他本以为自己今日可以好起来的。

季殷抹泪,哭唧唧的开口,“商叔,我不想走,我跟你一起留下来吧。”

大不了让谢大叔去刺史府送个信,告诉父王他们已经到阳泉关了。

商勉皱眉,艰难摆摆手。

不行。

阳泉关实在太多戎狄那边的商队,不安全啊。

小公子必须过了雾伽山,他才放心。

有谢兄在,他一定能安全回去的。

就在两人推拉之际,医馆小学徒急匆匆走进来,“师傅,您快去看看,外面来了好些被狗咬伤的病患。”

大夫一听,看向谢翀他们,“你们决定好没有?”

人留下还是走。

本来谢翀是想留下商勉的,可一听小学徒的话,浑身都绷紧了。

被狗咬伤的人?

昨个儿都没有,今日就发生了!!

看了一眼崔六娘,见她点头,谢翀连忙道,“我们走。

大夫,有没有什么祖传秘药,只要能保命的都行。”

两日就过雾伽山,怎么着也得撑过去。

大夫一愣,真走啊?

“有是有,就是有点贵。”

他们真奇怪,刚才还不打算走,怎么突然又变了主意。

季殷和商勉也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谢翀为何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无妨,您快拿来,再抓几副药给我们。”谢翀有些急切,拿出银两。

也不知被狗咬伤的人,多久会变成怪人。

还有两日他们才过雾伽山,三日半后才抵达遂城呢。

“好吧。”大夫没勉强。

主要是害怕谢翀的气势。

他们一走,季殷有些急了,一擦眼泪站起来,慌张询问,“谢大叔。

为什么不能让商叔留下?

他伤的这么重,路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或者你们走便是,我留下陪着商叔。”

“这里留不得了。”谢翀面色冷肃,目光晦暗。

季殷无措,怎么就留不得。

他张了张口,想反驳,可谢翀已经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商勉呼吸有些重,触及谢翀深沉的面色,混沌的思绪中冒出一个字来。

狗。

是不是跟狗有关?

这是他第二次见谢翀听到狗就神色不对劲。

先前在临仙府也是。

狗有什么问题?

谢翀把商勉搬上马车,又拿出一把匕首交给手无寸铁、一脸茫然的季殷。

“谢大叔?”

给他做什么。

“拿着防身。”谢翀将他塞进马车里,站在旁边等崔六娘。

“哎哟,哎哟!”

“疼死我了,死狗,乱咬人。”

“哎哟,好疼啊,大夫,什么时候到我啊。”

“倒霉催的,一大清早就被狗咬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家的狗,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大夫,先救我儿子啊,大夫!”

“救命啊,疼死我了,大夫,大夫……”

崔六娘站在前堂付诊费,耳边满是等待看诊百姓的哀嚎。

她趁机看了一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十几个浑身是血的男女老少或坐或靠,满脸病容的捂着伤口呻吟。

这么多?

她原以为只有几个人。

真是不能说,昨日还在庆幸,今日就遇到事儿。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采买药材呢。

也不知道云澜她们那边如何。

接过药,崔六娘行色匆匆的往后门去了。

依旧是两辆马车。

幸好她们出门早,天堪堪亮,街道上人还不多,马车很快就通过城门。

谢翀回头望了一眼,不敢想,要是这座城里有怪人的话……

思绪还没结束,他就看到几条眼神猩红的野狗从街头巷尾喘着粗气扑出来,见人就咬。

同时,暗中观察的季殷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他手一抖。

“娘,疯狗咬人了!”谢瑜趴在窗口,回头看去,小脸紧绷。

听到尖叫,崔六娘心里一咯噔。

不要啊。

她们才刚出城。

这些狗打哪儿冒出来的。

“追上来了吗?”

崔六娘有些紧张,她驾车技术一般,没把握回头看。

“没有,没有。”谢瑜眉头打结,声音清脆道,“城门口的守卫好像出手处理了。”

那便好。

能拖延一段时间最好。

但她这会儿也在想,要是边境也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季殷贴着车壁,冒出一个脑袋,神色惶恐的对谢翀问,“谢大叔,方才那狗的眼睛……我感觉不对劲,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谢翀握紧缰绳,盯着周围,轻颔首,“先前我们流放时,有一个官差被疯狗咬了,然后就开始说胡话,还想乱咬人……

后面我们发现每个地方好像都有疯狗咬人,就有所怀疑。”

这是他和六娘提前编好的借口,反正无人去查证。

那他们的警惕性也是够强的。

季殷拿不准,忐忑道,“所以你们是为了躲避这些疯狗?”

一些疯狗而已,不至如此吧。

谢翀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儿,谁会相信,而且他不想暴露女儿的能力。

“小公子以后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等你回家后,让曜亲王防范着些。”

言尽于此,往后他们也不会相见。

季殷抿唇,又回头看了看。

城门逐渐缩小在他视线中,一抹怪异的氛围弥漫在心间。

婺城。

天不亮,顾明舒他们的船就靠岸了。

换上一身低调的衣服,顾明舒叮嘱船工在码头休整等候,她带着谢云荆和柳萦萦下了船。

顾家是婺城的一个富贵人家,居住在热闹街市一角。

清晨街道安静,行人无几,顾明舒脚步匆匆,却又近乡情怯。

她已有好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从前家中没出事时,夫君每年都会陪她回来一趟。

祖母的老家就在婺城隔壁镇上,她之所以与夫君相识,就是因为两家宗族出自同一个镇。

有一年祭拜宗祠时,两人遇见……

柳萦萦环顾周围,眼角带笑,“大嫂,婺城真漂亮。”

果真如水墨画一般淡雅灵动。

谢云荆倒不怎么好奇,幼年他随爹娘经常来此地祭拜老祖母。

顾明舒温柔一笑,又满眼遗憾,“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也可以在此隐居。”

就是可惜了。

天不遂人愿。

转过角落,挂着顾宅牌匾的一座门户出现在顾明舒眼前,她神色欣喜起来。

敲敲门。

睡眼惺忪的门房打开一条缝,警惕询问,“你们找谁?可有拜帖?”

顾明舒看看左右,掀起惟帽一角,露出一张明艳而不媚俗的脸,“是我,李叔!”

门房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大小姐!!!”

他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激动不已,“真的是你啊,大小姐!”

“快快请进。

小的这就去知会老爷夫人。”

不过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明舒一回家,安静的顾家骤然热闹起来。

顾父顾母一看到几年未见的女儿,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阿舒,真的是你啊。”

“娘的心肝,你怎么回来的?”

“……娘好生想你!”

柳萦萦站在旁边,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形,眼神感触不已。

待一番思念落定,顾明舒擦擦眼泪,扶着二老坐下后,对他们开口介绍,“爹,娘,这是萦萦,二弟云祁的夫人。

这是四弟云荆,你们见过的。”

柳萦萦屈膝行礼,谢云荆抱拳。

顾夫人拿起湿透的手绢,又再度起身还礼。

云荆她认识,这位年轻漂亮的谢二夫人倒是第一次见。

她微微一笑,自惭形秽,“二夫人,让你见笑了。

我许久没见我女儿,实在想念的紧。

快快请坐。”

谢二郎娶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说他身子快不行了吗?

“伯母客气。”柳萦萦随和一笑,坐回椅子上,礼数周到。

顾夫人又看向谢云荆,上前两步,眼神明亮,“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几年没见,俊得伯母都快认不出来了。”

谢云荆羞赧低头,嘴角微微上扬。

也没这么夸张吧。

顾明舒松了口气,见到她爹娘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爹娘,你们收到我的信没有?”

她不敢耽搁太久,正事要紧。

顾老爷神色一顿,轻咳一声,摸着胡须,“走吧,阿舒,书房说话。”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明舒点点头。

想来她爹娘是收到信了。

转移阵地,顾老爷看着她身后的谢云荆和柳萦萦,欲言又止。

“爹,您直说吧,都是自己人。”顾明舒一看看穿亲爹的犹豫,开口解释。

门一关,顾老爷神色转变,慌张起来,“阿舒,谢家不是被流放了吗?是不是谢家把你休了回来的。”

顾明舒摇头,哭笑不得,“没有啊,爹。”

“那你怎么会回婺城?”顾老爷刚才还以为门房骗他的呢。

顾明舒站在二老面前,面容着急起来,“爹,我信中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晋国有大事发生,让你们早做准备。”

“如今事情有变,来不及跟二老解释,你们快收拾衣物,跟我走吧。”

“弟弟呢?没在家中?

还有弟妹,怎不见她人?”

她现在没多余功夫叙旧,等上船再说吧。

不知为何,她现在心慌得厉害。

“你弟弟还在书院,弟妹身子重,应该还没起身。”顾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

“阿舒,你冷静点,别急,慢慢给我们说。

先前你送来的信上所言之事荒诞异常,要不是你弟弟熟悉你的字,都以为是骗子送来的呢。

什么天灾,什么地动,根本就没有发生。

晋国都安稳几百年了,洪灾都没出现过一次。

你是不是听了谁人的胡话啊。”

这孩子,突然给她们送信,又突然出现在家中,搞得她都有点凌乱。

“娘,婺城没有发生地动?”顾明舒抓住重点,皱眉询问。

“是啊。”顾夫人淡淡颔首。

顾老爹疑惑,“怎么!其他地方发生了地动?”

不可能啊,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过。

顾明舒头大,但情绪尚能稳住,“娘,你们有所不知。

临仙府发生了地动,死了不少人。

而且……有咬人的怪人出没,见人就咬,凶残异常。”

为了让她爹娘紧张,她不得不添油加醋的说。

“真的?”顾夫人一听,神色惊慌起来。

竟有这种事?

顾明舒郑重点头,“娘,难道我会骗您吗?

您赶紧派人去把弟弟叫回来,咱们抓紧离开婺城。”

“离开?”顾老爹端着茶杯,神色复杂,“去哪里?阿舒。”

“去西北遂城。”顾明舒直言,语气坚定。

“那么远?”顾老爹年轻时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对于遂城所在,一清二楚。

“你不说临仙府有怪事和地动发生,怎还往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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