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适微微昂着脖颈,声音冷冷的逼迫着药童。
“你若是敢发誓自己真的收过我娘子的贿赂,出口之言没有半句违背背心,否则就天打五雷轰,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只要你发誓,晏某就陪你翻定了这桩案子。你敢发誓吗?”
晏适每说一句,药童的身体颤动得就越剧烈一分。
眼看着他要支撑不住了,余煜眼神一寒,赶紧出声打断。
“大人,您看,晏适当着您的面就开始搞威胁逼供这一套了,谁知道他背后还会不会做些什么,您可千万不能相信他啊!”
“不错,大人。这晏适分明是个小人,您可莫要被他给骗了啊!”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余煜也赶紧上前两步,出来附和。
余煜说完退下的时候,视线微不可见的与跪在地上的药童对视了一眼。
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暗自施给了他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威胁暗号。
药童顿时冷汗兢兢,原本有几分动摇的神色慢慢重新恢复了冷静。
正当堂上晏适和余煜争论不休时,门外突然有捕快进来报:“回禀大人,柴家人已经请到了,您吩咐的黄氏也一并请过来了。”
“带上来。”
闵炳点点头,目光沉沉的看着门口。
疯疯癫癫的柴悦和里正夫妇被捕快们押进来。
在他们身后,黄氏躺在竹椅上,也被抬了进来。
看到黄氏,余煜眼睛就是一亮。
他等不及闵炳发话,率先指着黄氏告状,“大人,这黄氏的伤口就是因为与左春花纠缠被她砍伤的,由此可见,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心狠手辣的畜生啊!”
“畜生说谁呢?”
“畜生说你呢!”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余煜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正想破口咒骂回去,却对上了左春花那张异常凶狠的脸,他不知怎的,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口水,憋住了涌到嘴边的那些污言秽语。
看到她出现,晏适眼神微闪,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她竟然能来这里,想必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吧?
和晏适相反的,是闵炳的脸一下子变得漆黑。
这是真把县衙门当成自家了!!!!
他瞪了一眼左春花,不客气的喝斥:“放肆!左春花,本官没有宣你,你为何要私自进来啊!”
“回禀大人,民妇听见这里面有人诋毁民妇实在过分,都快把我黑成锅底了,一时不忍,打算进来与他当庭对峙!”
左春花直白得让闵炳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看了眼黄氏吊着的半边手臂,闵炳只觉得嘴皮都气得冒火了。
他正想喝斥她没有规矩时,她再次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大人,柴悦先前与人珠胎暗结之事,您火眼如炬,定能看出谁是真假,民妇就不多问了。今日民妇要与他对峙的,是我什么时候用银钱收买贿赂过人,并且又利用仗势欺人过?”
左春花说着,走到药童和余煜等人面前,冷冷讥讽,“你们空口白牙诋毁人的本事倒是越发熟练了啊。有本事空口无凭,那就拿出证据来啊!”
“贿赂的银子就是证据!还受着伤的黄氏就是证据!”
余煜冷笑着与左春花对峙。
他觉得左春花此刻一定是是被气傻了。
否则他都把黄氏和药童笼络到他这边来了,她竟然还没看出来?
果然传言不可信,他以往就是因为那些传言才会败给她!
余煜自我安慰着,又走到始终不做声不表态的里正夫妇面前,故作大义凛然状的与他们套近乎。
“柴悦的遭遇我都听说了,晏适和左春花的行为简直畜生不如,今日有闵大人做主,你们尽管可以申冤,大人绝不会姑息有罪之人,一定要让他们给柴悦一个交代!”
里正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余煜一眼。
余煜大受鼓舞,无视了高堂之上坐着的闵炳,越发积极的鼓动这里正他们将心中的‘委屈’倾诉出来。
只要他们说了,左春花和晏适就完了!
他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情绪。
“回禀大人,草民无甚可说,一切皆是小女咎由自取,与晏适和左春花没有半分关系!”
里正年纪虽大,说出去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原本得意洋洋的以为胜券在握的余煜笑脸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里正,不敢相信他们竟然选择了帮晏适说话。
“晏适把你们的女儿的一生都毁了,你们难道就不恨他吗?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报仇的好机会,你们就要这么白白的放过了了?”
余煜心底厌恶极了他们这磨磨叽叽的模样,但一想到朱兄的指点,又只能强忍着怒火继续蛊惑。
里正不为所动,倒是赵氏,看着在公堂上还疯疯癫癫的流口水的女儿,忍不住为余煜的话动摇。
她的女儿一生都毁了,纵使晏适不是直接凶手,也有间接的关系……
赵氏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她正想站出来应和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丈夫突然回头,表情严肃的警告了她一眼。
赵氏脸上的坚决瞬间僵住。
她从懂事起就开始学女人的三从四德,嫁人起开始以夫为天。
如今,也要因为丈夫警告,放弃她可怜的女儿了吗?
赵氏含着莹光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吐口水的柴悦,眼底挣扎越来越盛。
发现新的突破口,余煜当然不可能放过。
只是这次他还没开始蛊惑,堂上的闵炳便立着声喝斥起来。
“余煜,你放肆!”
“这里是公堂,案情真相如何,该如何判案断案,都由本县这个县令说了算。余煜,你屡次破坏公堂秩序,本县有理由怀疑你的居心不良了!”
余煜早吃过不止一次闵炳板子的教训,闻言立马跪下低头服软。
“大人冤枉啊,草民只是不齿晏适欺凌弱小的行径,一时激动惊扰了您审案,望大人念在草民也是一片赤诚心的份儿上,宽恕了草民吧!”
“赤诚心?”
左春花啧啧两声,不冷不热的提醒他,“柴悦此事本已水落石出,你偏要现在抖出来,我看你是早有预谋吧?”
她眯着眼睛,想着外面挤满了关注案情的书生,一针见血的继续道:“晏适才华横溢,这次秋闱成绩亮眼,得无数人赏识。而你,除了流连青楼赌馆,别的一窍不通,这次秋闱又因为作弊不算成绩。看到晏适风光,想必你很是嫉妒他吧?”
被说到了心坎上的余煜脸色涨红,大声否认。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去嫉妒一个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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