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春花义正言辞指责自己的话,晏适沉默了半响,突然问:“那晚的事,你都忘了吗?”
左春花闻言,一怔。
“嗯?什么事?”
看着左春花眼底的空白,晏适不易察觉的蹙紧了眉头。
“醉酒之后的事你都忘了?”
那他这些天对她的亲密和讨好,岂不是全部都被她……无视了?
看着晏适突然灰败的神色,左春花心脏一沉。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难道答应了他什么很过分的事情,然后自己忘了?
要是她醉酒的时候答应他纳妾!!
左春花眼神一利,嘴比大脑还快的抢声道:“不管那晚我答应了什么,总之你休想纳妾!”
“……”
晏适无语凝结。
他脸色黑沉黑沉的,语气复杂万分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你觉得我想纳妾?你突然生气也是因为这个?”语气复杂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左春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冷笑着否认,“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纳不纳妾姑奶奶才不在乎,但是乱七八糟的人姑奶奶看着碍眼。”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嘀咕出来的,但晏适还是听清楚了。
听完之后,他的心情更是五味陈杂。
这些天,左春花默许了他的亲近,他以为她是记得那夜相互袒露的那些心迹刻意为之,谁知她不仅忘了,还认为他会纳妾!
想到自己这些天还高兴得像个傻子似的,便觉得嘴里苦涩不已。
“我曾经说过,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不会纳妾,我以为你会记得……”
晏适声音异常的沙哑,听得左春花心里竟生出了内疚感来。
她抓了抓手里的菜刀,忍不住的想解释。
然而,左春花今天本就心里烦乱,此刻更是剪不断理还乱,理智的话消失殆尽,出口的话一句也不到点子上,越说越是火上浇油。
眼看着晏适脸色越来越黑,她只得放弃解释的打算,无奈的道歉:“对不起,我……那晚发生的事我不记得了,若我真的答应了你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
说完,她拧了拧眉,暗自在心底先唾弃了一遍自己这矫情的劲儿。
将左春花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晏适心底涩然,面上也是苦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左春花,语气沉沉的,一字一顿道:“你不用对不起,我当真了。”
“啊?”
左春花正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喝酒到断片,容易出事,乍然听到晏适这么一说,懵了。
“春花,那晚的话,我是认真的。心意,也是认真的,我愿意等你的答案,但你不能忘了它。”
晏适抓着左春花的肩膀,铿锵有力的声音,将他所有的心意都坦诚在她面前。
左春花从小到大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是像晏适这样认真,坚定的,还真是第一次。
仅此一次,就让她动摇了长此以往的打算。
“我……”
左春花才刚刚出声,便被晏适打断了。
“你不用现在急着告诉我答案,我说了,我愿意等你想清楚。”
表完态之后,他甚至不等左春花点头,就松开她出了厨房。
他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他太了解他了,那晚的一切都是醉酒之言,她现在清醒的时候,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若他逼迫,只会令结果适得其反。
他不愿意有一分的变故出现,所以他愿意等……
晏适走后,左春花僵站在灶台前,看着摇晃不断的房门,脑子里还是懵懵的。
大秀才不纳妾,那夜是给她表白了?所以她刚刚是被撩了,然后撩她的罪魁祸首还跑了?这么渣,她是不是该揍他一顿冷静一下?
左春花脑子里一下子翻腾过无数个念头,最终慢慢恢复平静,连带着白日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感都一并消失了。
她撇了撇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听到晏适说不会纳妾,她这心里还是稳了一下。
……
经过那日清醒的表白过后,晏适依然如同以往一般讨着左春花的欢心。
左春花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明明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让晏适‘清醒’,但真等那张俊脸捧着一腔真心来贴近她时,她反而下不去手了。
她心里迷茫和理智掺半,莫名的也就半推半就了,以至于晏适越发的‘得寸进尺’。
每每做事的时候,都要想着办法跟她一起,简直叫人惊起一身鸡皮。
“春花,今日要去跟工人们签合同吗?”
“怎么?你也要去?你不用读书了,还是日后不打算考状元了?”
左春花一边整理写好的几十份合同,一边斜着眼睛睨他。
这些日子,他大约是摸准了她的脾性,知道她对他下不去手狠揍,对她是越发黏糊了。
听出她话里带刺,晏适并不着急,先温笑了一下,才不卑不亢的道:“我生平头一次见到这种‘卖身契’,心中十分好奇,想去看看。”
他的话有理有据,左春花都找不到辩驳之法,也没法拒绝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去纠正他的说法。
“这不是卖身契,你可以叫它劳务合同,它保障的是工人和工厂之间双方的利益,不是我一个人得利。”
晏适十分虚心的接受她的指点,并顺着她的话诚心接道:“是我见识太少,日后就叫它劳务合同。”
左春花“嗯”了一声,准备出门。
晏适见状,也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卷跟上。
去工厂的路上,他忍不住问了个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这合同你分明早就准备好了,为何今日才拿出来?”
“因为之前厂子里还藏着臭鱼烂虾,不清除了我心里不安。”
想到这几日被辞退的几个人,左春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费尽这么多心机搞她,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晏适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更不解了。
“你当初做这些便是为了他们,如今他们都被清扫干尽了,为何还要……”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左春花那般聪明,更不会听不明白。
“我说了,这劳务合同的存在,保障的是双方的利益,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出来。现在拿出来,既是震慑,也是稳定人心。”
“可古往今来,从未有一个人会像你这般,为了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豁出去。”
晏适边说边摇头。
左春花的做法他不是不赞成,相反,他心底其实很欣赏,很佩服。
但是古往今来,还有另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枪打出头鸟!
左春花如今太亮眼了,沙河村这样的小打小闹暂且不说,就火锅底料厂屡屡出事,便是已经将她视为眼中钉的信号,继续下去,恐怕……
晏适的顾虑左春花早就想过了。
她从没想过要凭着现代的那些记忆去改变这里,她没那么伟大无私。
这份合同的创立,往复杂了说是为了震慑心怀不轨的人;往简单的说,不过是用一纸合同建立更稳固的合作关系罢了。
至于别的……她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道:“既然没人做过,那我就做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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