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然和四皇子的事,左春花心知急不得,她话到此处,便打住了。
多说无益,赵嫣然心里自有一把秤砣,她帮着赵嫣然把心里的疑惑都给解了,那四皇子对他好是不好、是否值得托付,她心中自有思量。
俩人虽然现在已经亲切地以姐妹相称了,但到底不是亲姐妹,左春花能做的,就是尽自己之力牵桥搭线,俩人就能能走到哪一步、结局会是如何,还要看他们之间的缘分。
……
近日京中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多如牛毛,相比之下,四皇子和赵嫣然这档子事倒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太和殿上发生的事,在皇帝的命令下,真相虽然被隐瞒,但对于皇后和赵宰相之死,却给了夏国子民一个交代,那便是——
赵宰相和皇后设计构陷忠良,其罪当诛,故赐死太和殿。
对于大皇子的突然消失,则是胡诌了一个借口,道他突染恶疾,被陛下送去江南别院静养了。
不幸的是,大皇子一行乃是乔装出行,行至半路,不幸遇到水匪,在和水匪的缠斗中,大皇子不慎落水遇难,尸骨无存。
京都衙门在威远侯一案上办得可谓是尽心尽力,虽过程慢了些,但结果还算满意。
当年涉嫌参与构陷威远侯的人员,已经悉数归案,除了那个伪造信件的柳青山因揭发有功,又过于年迈,被特赦之外,其余人等,或问斩、或流放。
京都衙门的判决出来的那日,宫里的圣旨便送到了晏府。
陛下圣旨,恢复晏父威远侯的身份,因为晏父已经过世,他膝下仅余晏适这一子,故而威远侯便顺延到晏适头上,即今日起,晏适便是新的威远侯!
官家当年从威远侯府查抄的金银等物,一并奉还,威远侯府亦撤了封条,陛下并另赏了良田百亩、黄金百两、玉帛若干等。
晏府之内,包括家丁在内,几十人跪在地上,在传旨的公公宣布完圣旨和赏赐之后,几十人同时道一句:
“谢主隆恩!”
然后晏适率先起身,微微弯腰低头,恭敬地双手接过宫人手里的圣旨,卢氏和左春花紧接着站起来。
他们早得了信,卢氏高兴地从袖子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赏钱,塞到宫人手里,笑嘻嘻地感谢道:
“有劳公公特意跑一趟了。”
“大夫人客气了,这是咱家应当做的。”宫人掂了掂赏钱的份量,满意地将其塞进袖兜里,冲晏适又一作揖:
“往后就要称呼您为侯爷了!”
“您客气。”晏适客套一句,亲自将人送出了府,直到传旨的一行人走远,左春花才把情绪释放出来,激动地一下抱住晏适:
“咱们的冤伸啦!咱们可以搬回威远侯府啦!你开不开心?娘,你开不开心?”
卢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声道:“开心,自然开心,我和适儿十几年如一日,只等着这一天,太好了!”
左春花虽然早就知道了晏适的身世,人也在京城,可从未去曾经的威远侯府看过一眼,她倒是想去,怕触及卢氏和晏适的伤心事,便从没提过。
现在终于能问起威远侯府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当时背井离乡的时候,晏适年纪还小,刚刚开始记事,只能说出个大概,卢氏却记得清楚。
她回忆道:
“当年威远侯府在京城乃至整个夏国,都是马首是瞻的名门望族,光是旁支就近百,嫡系这支也热闹。适儿他光是叔伯就有四个,堂兄弟加起来也已经有七八个了。”
“在适儿父亲这一脉,嫡系的几个兄弟都和睦,并没分家,大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大院子又分了无数个小院子,其中最小的院子,也有咱们现在住的晏府大。”
左春花尽量想想卢氏描述的场景,问:“难道威远侯府能比一个村庄还大吗?”
卢氏故作神秘:“等你瞧见了,就知道了。但宅子多年不住人,也没人去修缮,恐怕已然成为废宅,荒了,咱们要是再晚回来几年啊,只怕宅子的姓都要改了。”
她感叹着,幸亏晏适给他的父亲平反的及时,不然或许就再也回不去威远侯府了;又嘟囔着官家既然把宅邸还回来了,那她就要赶紧去找工匠修缮,好早日搬回去,落叶好归根。
左春花好奇威远侯府究竟长什么样,嚷嚷着要一起跟着看,晏适高兴,提议道:
“其实威远侯府距离咱们晏府并不远,饭后闲步的话,半个时辰走个来回不成问题,你好奇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去瞧瞧。”
左春花欣然答应,让人去喊赵嫣然,想带赵嫣然同去,被晏适拉住:
“咱们威远侯府虽然回来了,代价却是她失去了她的家,春花,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好吧。”左春花虽答应了,心里却十分担忧,“自从四皇子和她坦诚心迹,并且把姬妾等全部遣散后,她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整日不出门,这样下去,我真的怕她出什么事。”
提到她和四皇子,晏适也叹口气。
“我听说四皇子和陛下提起要娶赵嫣然为正妃,陛下勃然大怒,不肯同意,四皇子便在御书房门前跪着,已经跪了好几天,容嫔去劝也不管用,整日地抹眼泪。”
“我瞧四皇子这是和嫣然犯上倔了,那日他问嫣然,是否他遣散姬妾,娶她做正妻,并且一辈子不再娶其他女子,嫣然就嫁给他,嫣然赌气说是,他就没再来咱们府上找过嫣然。”
“你说他俩分明互相有意,偏要互相折磨,何苦呢。”左春花叹口气,“我瞧嫣然这几天态度已经和缓许多,时不时地会问我四皇子的现状,想来她是想通了。”
“四皇子大概是想要把自己说过的话一一兑现,再来找赵小姐,觉得如此才能证明自己的一颗赤心吧。咱们作为局外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她俩结局究竟如何,还得看俩人的造化。”
晏适怜爱地揉揉左春花的脑袋,“你呀,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走,我带你去看咱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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