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回复消息。
【你别转移话题,我在跟你商量离婚的事儿,本来你娶我就是为了给孩子找保姆,思婼现在大了,没那么需要我了,这些天我没管她不是好好的,你也别打着思婼的旗号说不离婚】
对面很快发来回复。
【我没把你当保姆,我不会跟保姆睡一张床】
【我最近要忙到很晚不方便回去,你别总睡沙发】
【咱们的房间你嫌弃被别人睡过,就把被套和床单都收了,咱们用新的,你要是还嫌弃咱们也可以换一个床垫】
【……】
秦渊还在发消息给她,话里话外都是把她当老婆看重她。
可他没有一句话说到他们真正的问题上,他甚至没有真的做出改变。
他没有真正教育过思婼该说什么话,该是什么态度,只要思婼哭了他会立马缓和语气,以哄孩子为主,至于教育孩子仅仅是随口一提就抛之脑后。
关于乔婉的问题他倒是有处理过,可乔婉是老师,要脸要名声,虽然说过一些不那么好的话,可分寸掌握得很好,现在能保持些距离是乔婉主动的行为,秦渊的努力也就说了一两句话而已。
辛父辛母那边,他跟之前的态度没两样,偶尔会因为对方说的太过分而发火,可该给的钱一样没少。
家里其他事情也差不多,他根本没做过什么改变,因为如今的局面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维持的平衡。
有些平衡一旦打破,他就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应付。
宋雨回想秦渊这些年的做法,其实很容易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解决不了思婼,也不忍心狠心教育。
他也解决不了辛父辛母,因为他当初娶辛婼的时候没有给过彩礼,辛婼还让他照顾父母,这是他对辛婼的亏欠和替辛婼负的责任。
唯独对她不一样,他给了彩礼,给了工资,让她住大房子吃各种好吃的,他身为老公给老婆体面和物质。
他从来不欠她,给她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欠的人去亏欠其他人,更不可能为了她做出更多牺牲。
站在他的立场似乎没做错什么,可站在她的立场,她觉得并不公平。
宋雨拿起手机回复。
【这些年我大概算了一下,你不仅将思婼名字写在房本上,你还从她出生起就给她存了教育基金,这么多年算下来应该超过二十万了我】
【可你每个月给我的钱除去伙食费和杂费能存下来的不超过五千,基本在三千多,偶尔超过四千】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拿着你每个月给的小几千给思婼当保姆,不出意外的话等思婼结婚生子了,我还需要照顾她坐月子和带孩子】
宋雨不停打着字,将那些没说过的话说出来。
【这么多年你心里只有辛婼,你只爱她,你还把钱给了思婼一个孩子,这一点我从未怪过你,毕竟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不该辜负辛婼那样一个好女人】
【可我不是局外人,我是你老婆,会不自觉地比较你对辛婼和对我的态度,她人都不在了你还留了一个房间给她,不允许我进去,可我呢,家里有属于我的房间吗?】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家的处境,你知道却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了,也不会惦记了,你心里的位置也好,你的钱也好,你的家产也好,我都不惦记了】
宋雨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一句句类似控诉的话,有些自嘲地笑笑。
自作自受呢,当初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嫁给他。
想着这样一个对亡妻念念不忘的人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她想着死人是永远比不过活人的,毕竟现实总告诉她【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只要她对他好迟早能取代辛婼的位置。
可她低估了辛婼的存在,也高估了自己,落得个老公继女无一看重她下场。
既如此就算了,要离开的话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句矫情的话,有情饮水饱,你既没给我心甘情愿一直当保姆的感情,也没给我足够多的钱,房子没我的名字,连孩子你都不让我生】
【我马上28岁了,快奔三的人了,你总不能只想用你给那点钱把我拖成一个丈夫不爱继女不喜的老女人,我不希望等我老了沦落到随时会被继女赶出家门的下场】
【放过我吧秦渊】
思婼随着懂事后对她的态度告诉她:别人的孩子养不熟。
秦渊这些年的做法也在提醒她:他心里只有辛婼,她只是嫁过来带孩子的,而不是这个家真正的家人。
但凡闹了离婚的这一个月里他同意在她三十岁之前和她生一个孩子,或是在房本上加上她的名字,或是真正教育思婼。
只要他做到其中一点,她都能劝自己不离婚。
可是没有,他只会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改变,只会给她一个十年后等思婼成年才让她生孩子的大饼。
十年后的她就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了,更年期的年纪不仅卵巢功能衰退,内分泌都失调了。
那时候还生什么孩子,出去打工都被嫌年纪大,不得乖乖听话,否则离婚了连工作都难找。
如果说人生是牌局,她已经看到自己手里没有胜算的牌,最保险的办法是及时止损不再下注,之前输掉的赌注输了就输了,她不能把将来也输进去。
趁着手里还有下注的资本,她可以再开一局,说不定还能拿到好牌。
——
秦渊看到宋雨给他发的好几条消息后整个人是懵的。
原来在她眼里离婚是放过她,在她眼里继续婚姻关系就是对她的折磨。
“老秦,你怎么还在这儿,刚签了单出去庆祝一下,就等你了。”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走。
他被同事带着去了聚会的餐厅,场面好不热闹,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老秦,老秦……想什么呢?”
秦渊回神勉强露出笑脸。
“家里有点事儿。”
刘轲一看凑过去了然道:“你跟弟妹吵架了对不对?她是不是很生气?”
吵架?生气?
结婚快五年他跟宋雨就没有真正吵起来过,宋雨就不是那种会用吵架来解决问题的人,能解决就说开,解决不了就忍,忍不了就不干了。
现在她忍不了了,直接不干了。
眼见他脸色更不好,刘轲伸手勾住肩膀,像过来人一样指点。
“女人多好哄,要么给情绪价值要么给钱。”
刘轲说着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秦渊一眼,毫不客气吐槽。
“你结婚连个婚礼都没办,婚纱照没拍,没过过纪念日,没给准备惊喜,也不知道女神节情人节520,你完全没有浪漫细胞肯定提供不了情绪价值,那就务实一点直接给钱。”
秦渊仔细想想这个可能,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给一次钱没用,宋雨说他每个月给的那点钱太少不足以让她继续在家带孩子。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上班,却要负责秦家、辛家、宋家,还要存钱避免家里谁得了病需要一笔钱。
他每个月给宋雨的钱已经很多了,一万多块,里面包含一家四口的伙食费。
剩下的工资绩效奖金要花在思婼学费和存储教育基金,以及跟秦家那边的亲戚,辛家的岳父岳母,宋家的岳父岳母,这些人情往来都是他出的钱。
钱对他来说很重要,当初要是有钱就不需要辛婼那么辛苦,也不会累出病。
至于给思婼存的教育基金,那是他给女儿的底气,去学想读的专业,去想去的学校,哪怕读了冷门专业将来很难就业也没关系,他有钱可以让他女儿开一个小店自己当老板娘。
要给思婼存教育基金,自己也要存钱预防出事,这两者为先,给宋雨的钱不能再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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