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
岑妤安又开口道。
谢轻澜穿着新衣裳在屋子里默默不语,只是看着岑妤安有些别扭的表情,她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然后抱住了岑妤安。
“轻轻,一一的葬礼你都没去,哪怕她已经离开了,或许她最想见的人还是你。”
谢轻澜书案上的那株菖蒲草那么惹眼,如今已经长高了许多,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菖蒲草明明在岑州是长的最快,最茂盛的一种杂草,但是在京都却一直都长的很慢。
菖蒲坚韧,自强,逆境中生长。
就如赵一漾这短促的一生一模一样!
谢轻澜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接岑妤安的这句话,如今的她,哪里还有颜面再去见赵一漾,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石碑。
听说程稷回京以后,在葬礼上发誓,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娶妻纳妾,他要替赵一漾守一辈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发这个誓的,他与赵一漾之间,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他们之间甚至相处也只有那短短的两个月,也许是因为那两个还未出生的孩儿吧。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魏家倒是风平浪静,那一场大戏,将太后党派的人搅的天翻地覆,安昭侯太自大了,他以为魏叙和太子不过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小子,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却不想这一次出手,就差一点将他和太后的多年根基给破坏掉。
而在于是事情还没有结束的那两天里,皇帝已经安排魏叙和太子去南方治水患了,或许直到今日魏叙都还不知她离开的事情。
谢轻澜放开了岑妤安,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我再缓一些日子吧,我总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认为是我害了她。”
“砰砰砰”
就在谢轻澜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敲响,来人听上去十分暴躁,猛拍了两下房门以后,直接用脚踹了三下。
谢轻澜和岑妤安纷纷皱了眉。
自从上一次谢轻澜在铺子里被人掳走了以后,岑妤安就加大了铺子的防护,现在还给店内的每一个人都分析讲述了如何正确认识一个人是否带了人皮假面。
那今日来的,又会是谁?
就在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又想抬起脚来踢门的时候,谢轻澜上前将门给打开了。
“魏叙?”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轻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岑妤安,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挡在了她的跟前。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言语什么,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原本在门口等待的所有戾气,都好似在看见谢轻澜那一刻消散。
他身上还穿着盔甲,头上还顶着头盔,右眼眉骨的位置,有一道深邃的划痕,给他原本就凌厉的气质又添了几分压抑。
他也不管岑妤安问了什么,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岑妤安身后的谢轻澜,声音低沉又沙哑的询问她:“谁让你离家出走的?”
他应当是治水才刚回来。
身后的白色披风上,还残留着南方特有细腻泥沙印子。
“喂,你在我的地盘上威胁我的?魏叙他们都怕你,那是他们没有胆!我岑妤安可不怕你!”岑妤安也来了火气。
她都还没有上门去找魏叙的麻烦,这个人是又怎么有脸来找她们的?
“轻轻,我就说这个男人不行,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行,你还不听,你还非要喜欢他……”
岑妤安大抵也猜到了一些谢轻澜想要跟魏叙和离的心思,如今看见魏叙以这样强势的态度来袭,她只是跟魏叙乱说了两句,而后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最重要的还是看谢轻澜自己的意思。
她转过头去,满眼都是担忧的看着谢轻澜,她嘴上一直在不停的说魏叙坏话,哪怕是当着这个人的面,依然在所不惜。
她顾不上别的了,她担心才出虎口的谢轻澜,又要被魏叙的花言巧语骗回去。
“闭嘴!”
可是岑妤安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听见身边的男人传来一句冷漠的低吼,下一秒,将他整个人都丢出了门去。
“哐当!”
屋子的门被重重的关上,魏叙看着极其不理智,却在这个时候还将门栓给挂上了。
岑妤安被丢出门外以后,朝着结实的木门猛踹了几脚,在门外大喊大叫,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瞧着死寂一般的屋子,眼底里一片恶意横生。
魏叙,既然他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岑妤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朝着楼下跑去。
屋内,魏叙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我说,谁允许你离家出走的?”
可谢轻澜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她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他意料之中的大喊大叫,比起那日才知道赵一漾死讯的时候谢轻澜歇斯底里的崩溃,现在的她实在是太平静,平静的好似一滩死水。
刚刚还站在最高点俯视谢轻澜的魏叙,终于在这一刻慌了神,他伸手想要去抱谢轻澜,却被眼前人灵巧的避开。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看他。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别看了,别看了!”
魏叙发疯似的喊了两遍,然后一把拽住了谢轻澜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这一次,谢轻澜没有逃避。
怀里的女子柔软温热,与他从前无数次抱住她时,一样的温暖。
可她的身子怎么会那么僵硬?
她的身体在下意识的反抗自己么?
有了这个反应以后,魏叙像是被火烧到了一般,直接松开了谢轻澜。
他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满眼都是受伤:“我一直都在南方治水,我并不知道你离开了魏家,我只是听下人说你那么久不在家中住着,听说浮云院里的东西,已经快被你收拾干净了,我刚刚是被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吓昏了头,我刚刚并没有别的意思,谢轻澜,你相信我!”
他努力的想给她解释,可面前的女人,身上的气息依然淡漠,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毫不重要的陌生人。
“谢轻澜,你为什么不说话!”
魏叙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巨大的声响,震的谢轻澜书案上摆放的物品摇摇欲坠。
站在魏叙面前的人,这才缓缓开口:“魏叙,你为什么会怕我离开呢?当初我们两个的婚事,是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愿意,那现在你跑过来跟我在说什么?”
“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你最喜欢的人还是我?还是在我离开了以后,那些冲着乔星然去的刀枪剑戟,没有人为她阻挡了?”
“你是个杀人凶手,你欠了三条活生生的人命,你知不知道!”
谢轻澜语调依然平静,可这一声一声,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
魏叙眼睛都红了,他的手被攥成拳头,指关节被他握的发白,他明明心里是窝了火,到最后却还是只问了一句:“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事情?替乔星然当明枪暗箭的事情么?”
谢轻澜那张嘴本就厉害,更何况如今是她占着上风,之前魏叙跟她对上的时候,就不见得能取得胜利,而今亦是如此。
魏叙长长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只是道:“你先给我回府,这段时间你住在这里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眼神里好像夹杂着某种汹涌的情绪,最后那句既往不咎,好似给了谢轻澜多大便宜一般。
“哐当!哐当!”
谢轻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紧关闭的门,又想了起来。
一把泛着寒光的斧头,就那么被人从外面直接砸了进来,下一秒便将整个门砸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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