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怀孕了么?
其实谢轻澜对于要不要个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太多强求,可如今听了魏叙的话,她的心还是难免有些发疼。
她这破烂的一生,她从始至终都想要个安稳,要个自由,可一步步走到至今。
“你呢,什么意思?”
谢轻澜想了想,还是感觉这件事情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她犹豫再三以后,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魏叙:“成亲这么久,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这样好好聊过,我不知你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哪怕是每一次面对面的聊天,都会到最后聊崩,但是这次……我还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不知是初为人母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切看似在变好,认亲了外祖,谢轻澜这些时日难得面对魏叙的时候这样心平气和。
这个孩子,按她最初的想法,她是决计不想要,她早就已经做好了魏叙和离的打算,如今的这番蹉跎,早就已经在她的预料之外了,可魏叙那句不能再生,让她的心底忽然起了犹豫。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自问自己,难道他真的就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可她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虽然和离以后她依然有本事养孩子,她从来也没有打算过再改嫁,可是……
这个孩子毕竟有魏家的血统!
这样谢轻澜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适。
可她都这样询问了,摆好了自己倾听的姿态,刚刚还滔滔不绝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罕见的沉默了下去。
谢轻澜一瞬间就没有了任何沟通的欲望,她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傻气,她又何必抱着希望再去询问他。
他们之间,早就烂透了。
“我……”
“行了,你不必再说,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想法,从安昭侯给我们下药开始,一切不过都只是你的苦肉计而已,你在迷惑他,想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和陛下太子之间一步步的蚕食掉他们。”
今日谢家的事情,便是典型。
或许她从始至终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连今日对谢家抄家下狱的借口,他都是提前找好的为乔家平反的证据。
这路,太远,太崎岖了。
谢轻澜不想再走下去,她累了,她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劳累。
她于魏叙,只是棋子。
或许再最初相识相爱,也是他的算计也未可知?
魏叙还想解释什么,谢轻澜拒绝了。
马车在魏家的门口停下,谢轻澜一如既往向往常那样从马车上。
她不会吃药打掉这个孩子,魏家也不会允许她吃药,但她也不会注意什么别的问题,孩子,自求多福吧!
……
谢轻澜怀孕的消息再魏家传开以后,安昭侯终于松了她和侯夫人的禁锢。
只是还不许她跟着魏叙一起去岑州请阿娘,叶家虽然有心想要帮她,可是如今的叶家早就大不如从前,更多的还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并没有办法跟魏家抗衡。
京都到岑州的距离遥远,哪怕骑快马也要走上半月,返程时,魏叙还要安排车队互送叶幼安,这一来二去,便是两个月。
已是入夏了啊!
谢轻澜的肚子也快四个月了,她的肚子并不是特别显怀,安昭侯特别重视她这一胎,他也知道之前乔星然对谢轻澜使坏的事情,自从谢轻澜怀孕以后,便日日放着乔星然,当贼一样防着。
正是因为他和魏叙的那份细心,才更让谢轻澜和侯夫人失望,原来这两个男人是真的什么都明白,甚至洞悉府内的所有动静,从前对这些事情的装作不知,不过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而已。
“少夫人,世子爷来信了。”
“说明日便会抵达京城。”
小厮匆匆来报,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有了一个让她高兴的事情。
她穿上外衫,本想去找侯夫人聊天,顺便说说明日见了母亲,她该准备什么。
可是才出了浮云院的门,竟然就那么巧合的撞上了乔星然。
谢轻澜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乔星然了,甚至最初看见她的那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是谁。
“见过夫人。”
谢轻澜本不想离她,可那女人竟然屏退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径直朝她而来。
谢轻澜身边只有一个张嬷嬷,她院子里的下人虽然舌头都被割掉了,但是如今依然在浮云院里服侍她。
张嬷嬷瞧见乔星然想上前来靠近谢轻澜,下意识的就要挡在谢轻澜前面。
她记着呢!
少夫人如今怀了世子爷的孩子!
“轻轻,我们也算旧相识了,我虽然羡慕你能怀上世子爷的孩子,但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我又不能生,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害你,你也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吧?”
乔星然一双眼睛柔柔弱弱的看过来,浑身都散发着可怜的气息。
只是她越是这般,谢轻澜便越是警惕。
“我此番过来,正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难道轻轻真的不想听?”
乔星然笑了一下,然后又道:“从前还在规格的时候,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不听话的狗,真以为成亲以后,你做了正妻,我做了妾室,我便真的低你一等了不成?”
“谢轻澜你看清楚一些,莫要在被眼前的一切所蒙骗了,你说魏叙为什么非要你生下来这个孩子?那是因为之前我跟他提过,我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奈何我因身体缘故并不能生,你现在怀的这个,等你生下来以后,便会抱到我身边抚养。”
“你觉得魏叙对你有情吗?你真以为你和他的那三年是真的?都不过是与你虚以委蛇迷惑人罢了。”
“当初安昭侯看上了自己的准弟媳,强取豪夺五年之久,对她各种凌辱下才生了魏叙,后来如今的四房老爷谢岁峄,从边疆回来以后,亲眼瞧见了自己的未婚妻,被亲大哥所凌辱,魏叙的母亲不堪其辱,终于受不住了,当着魏叙的面将自己烧死在火海。”
这些谢轻澜从来不知道的辛密,乔星然说起来的时候却好似如数家珍。
“从最开始他喜欢的人便是我,与你在一起不过是虚与委蛇,魏叙想要反抗安昭侯,想要为他亲生母亲报仇!”
“甚至你们成亲那日,连开祠堂记宗妇名字时,上面写的都是我,这件事情谁也不知,你难道你没有奇怪过,为什么写家谱这样的大事,当时只有魏叙一个人进去了。”
事实越说越难看,乔星然那张嘴巴好似要将天给捅破一般。
她说完这些以后,还轻蔑的又看了一眼谢轻澜的肚子道:“你的孩子,便是白给我,以你肮脏的血脉,我也是不屑于要的,如今告诉你这些,也是想日行一善,让你别再傻乎乎的蒙在圈套里。”
乔星然说完直接就走。
谢轻澜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张嬷嬷刚刚就想阻止乔星然的,可是她舌头被割掉了,说不了话,又不能直接上手去拉乔星然,便只能这样看着,听着。
谢轻澜的脸色苍白又难看,原来她从始至终真的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怪不得魏叙那样对她,怪不得魏叙从来不肯听她解释,其实那些缘由他都知道啊!
族谱都可以作假,那什么是真的?
“少夫人不好了。”
“奴才得了最新消息,其实十二年从您被谢丞相接出来的时候,您母亲就已经被那个畜牲给杀害了,如今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只是你母亲当年的下人,今日谢罪人被砍头的时候,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小厮的喊声,像一道霹雳!
谢轻澜机械的转过头去,脑袋好像宕机了一般,眼前骤然一黑。
晕过去之前,十几年前娘亲的音容笑貌好似还在眼前盘旋。
原来,娘亲早就寻不回来了啊!
她苦苦追寻草药,从来不怕苦,从来不怕累,她被谢家人当奴隶,给谢家人当血包,她不要脸,她不要名声,她费尽千辛万苦,各种伏小做低,原来是空欢喜?
“阿娘,您来接我了么?”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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