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所向,内有帮扶,自然是快的。
是辰国的贵族皇室太傲慢了,总以为岭西的那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总认为他们成不了大事,是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的,可结果却是连连失城,连战连败。
谢轻澜随岭西大军进城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饿殍遍城,自战争以来,辰国皇室积累的弊端终于暴露了出来。
当初魏叙信誓旦旦跟她谈起辰国皇室已经足够优待百姓的话还历历在目,没有奴隶制度就能说明这个王朝的成功了么?
关于贵族欺压百姓,拿百姓的命当成儿戏的事情,他为何半点不提?
当初的陆问樾为何会被一场宴会吓到失心疯,二皇子是残虐的,眼睁睁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为了自己的天下目标,可以不顾一切的太子与皇帝,难道就不残虐?
这种以行善积德之名,实行冷血无情计划的掌权者,还不如暴君呢。
谢轻澜心里沉甸甸的,她看着大军进城以后纷纷四散的老弱妇孺,看着那个抱着婴儿的母亲在被地上的木头绊倒了以后,哪怕磕的头破血流,还依然在逃跑。
在百姓的心里,其实天已经暗了。
“起来吧,别跑了。”
“那些人不敢进城欺负你们的。”
谢轻澜看的心里难受,然后上前去扶起来那个妇人,她看见了妇人眼底的惊恐一闪而过,然后从自己荷包里拿了两块银子。
“给孩子看看病吧,我观她是有些孱弱不足,应当是先天没有养好,缺营养了。”
谢轻澜跟陆问樾也学过一些医术,对她来说陆问樾于她亦师亦友。
“谢贵人赏赐,谢贵人赏赐!”
妇人感恩戴德的就要跪下去,却被谢轻澜扶了起来:“无须跪我,活下去!”
她眼神里的坚毅那么真切,看的妇人心底一阵抽动:“活下去哪有那么容易。”
妇人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然后很快淹没到了人海中去。
“家主,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所为黑衣人组织,其实不过是乔鹤然在搞鬼。”
江暗是这两年跟着谢轻澜时间最长的人,他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又灿烂。
“也该去魏家见见人了。”
谢轻澜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其实早在那个黑袍人再一次跑到浮云院去作怪,还能避开魏叙的搜索时,谢轻澜就已经在猜测那个人的身份了。
黑袍组织可以做人皮面具,如果乔鹤然跟那个组织有关系,为什么不能制作一张自己的人皮面具贴上去,然后找个死囚假扮自己被砍头呢?
后来谢轻澜也安排千机楼调查过关于自己的这个猜想,只是那个黑袍组织藏的实在是太过于严密,仅仅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还是后来她离开魏家以后,魏叙开始自暴自弃跟乔星然互相攀咬的时候,谢轻澜终于抓到了事情的真相。
果然,乔鹤然最在乎这个妹妹了。
辰国,安昭侯府门口。
谢轻澜还尤记得五年前她嫁给魏叙时的场景,当时人声鼎沸,繁华似锦。
而今,看着掉漆的大门,谢轻澜蓦然间产生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怪异感。
“轻轻,你回来了?”
看着苍老了不止一点的侯夫人,她此刻正被两个士兵看管着,身后已经没有了方嬷嬷的踪影,只有几个她并不认识的小丫鬟。
谢轻澜快步走上前去,“松开,我不是说过不许对夫人用粗么?”
她语气里带着冷冽,已经不见当年的稚气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修养。
“夫人,您受苦了。”
谢轻澜上前轻轻抱住了侯夫人的肩膀,看着侯夫人发丝之间无数的斑白,便知道这五年以来她过得并不是多好。
在侯夫人的口中,她知晓了魏瑗和魏滢两姐妹最终还是被安昭侯嫁了出去,她们嫁的偏远,两个人无一不是为他所谓的霸业去努力了。
也知晓了后来的方嬷嬷,在谢轻澜离开的第三年,因为两句话得罪了魏叙,竟被他生生打断了,双腿丢到了街上去。
若不是侯夫人回来及时,给她看了伤,又把她送到了自己嫁妆庄子里荣养,或许方嬷嬷便撑不到那年夏天了。
“你说,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了啊!”说到魏叙的时候,侯夫人痛哭流涕。
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以为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有救,她从来都不敢放弃他,毕竟那是她闺中挚友唯一的后嗣。
可是这些年他一蹶不振,明明那些恶心人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在人家逃离了以后,他却又受不住。
侯夫人自己都看着恶心,到最后终于明白原来是魏家本身的血脉就有问题,他们整个家族从根上就烂了,这种烂极坏透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正说着的时候,几个士兵压着两个衣衫狼狈,满脸土色的男女走了出来。
“谢轻澜!我就知道你没死!”
女人尖叫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天地,她一双眼睛里带着凶狠,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气质,剩下的只有被岁月熬坏的精气神。
“乔星然,别来无恙啊。”
谢轻澜松开了侯夫人,笑眯眯的走到了这个看上去年岁跟侯夫人都差不多的女子跟前,瞧她同样也是两边斑白,想必这五年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多么舒坦。
“你别得意,你现在回来了又如何,我成为了阶下囚又如何,当年你乖乖的跪在我跟前当狗的日子,满京城谁不知道。”
“你自以为热烈的光辉爱情,其实不过是他人的一场游戏,就连魏家族谱上的名字都是我!你还能拿什么跟我争,哪怕他现在恨极了我又如何,当初他为了我做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乔星然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似乎要把当初的那些关于谢轻澜的悲惨遭遇告诉全世界,她笑的张扬,脸上全是得意。
谢轻澜却只是笑着看她道:“你尽管可以说下去,还用不用我将你绑在城墙上,让满天下的人都听一听,当初那个男人为你做了什么?”
她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乔星然现在又跟她扯这个,恰恰证明了是她自己还陷在那段回忆里。
“还有,你哥哥你难道也不想见一面么?”谢轻澜勾唇一笑,然后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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