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约而至,当颜悦看到坐在轮椅上正跟颜知行侃侃而谈的君景烨时,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记忆片段全都一股脑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草丛中的一只大蟋蟀,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它摁在手心儿里。
“咦?小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甜美童稚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小男孩儿吓了一跳,惊动了蟋蟀,它用力一蹬强有力的后腿儿,跳进茂密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叫什么叫?你把我的蟋蟀都吓跑了,你赔我!”小男孩儿气恼地站起身,大声朝着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小女孩儿吼道。
小女孩儿好像被他给吓傻了,也不哭,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最后不好意思的反倒成了他。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小男孩儿粗声粗气地问。
“我是悦儿,我看到你在这儿就进来了,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小男孩儿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就这样,两个头一次见面的小孩子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于是,他知道了她是镇国公唯一的女儿,她也知道了他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太子殿下的弟弟。
后来,两个年纪相差了五岁的小孩儿玩儿到了一起,她叫他“夜哥哥”,他叫她“小月亮”。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找不见他了,娘亲告诉她说夜哥哥有事情要做,已经离开了京都。
当时小小的她还哭了好几回,甚至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活中曾经出现过一个被她称呼为“夜哥哥”的人。
再见面,就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她披着斗篷跪在刑部大牢门口,他坐着轮椅说:“镇国公一生为国尽忠,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悦儿,过来见过逍遥王殿下。”颜知行瞧见坐在对面的少年眼神怔愣地看向自己身后,扭过头就看到自己的闺女盯着少年双眼一眨不眨,神情同样怔愣,心下一紧,连忙出声叫道。
颜悦回过身,敛了心神走到颜知行身边,对君景烨福身行礼:“臣女见过逍遥王殿下。”
“颜小姐快别多礼,今天这里只有我和皇兄的伴读,可没有什么逍遥王。”少年的声音如清泉流过,清冽、透彻、干净,只是带着那么一股子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虚弱,一如上辈子听到的那样。
“欸,王爷礼贤下士是微臣的荣幸,但礼不可废,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颜知行连忙说。
“我小的时候你就大道理一堆,唬得我一愣一愣的,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当年是微臣不懂事儿······”
两人说着说着又聊起了国家大事,颜悦听得无聊,看着君景烨苍白的面色,没忍住将木系异能分出了极细的一丝从头顶探入了他的身体。
不探不知道,这一探可把颜悦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都没想到君景烨的身体已经破败到了这种程度,全身大部分的经脉被一股子阴寒之气占据着,各处肌肉组织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她的异能辅一进入,那股子阴寒之气立马有了聚集的迹象,吓得她连忙收回异能去看君景烨。
发现他的面色比之前又白了一分,但面上却不显,只放在腿上的手明显是攥成了拳头,而且因为用力隐隐有些发抖。
她的心不由得一紧,但直到两人聊完了君景烨告辞,也没见他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按照异能反馈给她的信息来看,那股子冰寒之气只是暂时蛰伏在他的经脉之中,只要达到特定的条件,定然是要作妖闹腾的。
想来当年他的离开应该就是因为这冰寒之气,那么这许多年来他究竟承受了多少折磨她都不敢想象。
“看起来那冰寒之气对我的异能有反应,我一定要找机会试一次,就盼着哪怕不能治好你,多少能减轻一些你的痛苦才好。”颜悦这样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千篇一律又意外频生。
上次跟顾家的婚事没谈拢,颜知行回来后顾家倒是上门一次,来的还是顾长赓和顾垣朗叔侄俩,颜二老爷很快就闻着味儿也赶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第二天顾家再次上门了,不但顾长赓夫妻、顾垣朗爹娘都来了,还带来了官媒,很快就谈好了颜馨和顾垣朗的婚事,并且将日期都定下了,就在来年三月初八,据说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当颜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都险些合不拢,她怎么不知道她爹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于侄女儿的婚事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没少听她爹嫌弃大房和二房的人,甚至她有一种感觉,她爹这次回来没准儿会搞出一件大事儿来,还是跟颜家有关的大事儿。
有了颜知行在的颜家这次过年比起往年热闹了许多,起码送来的年礼比起往年都要厚重几份,掌家的颜二夫人脸色一天比一天黑沉,因为许多年礼都注明了是专门儿送给三房的,肯定是不能交到公中了,然而回礼却是要从公中出。
“三房、三房!”送出了最后一家回礼,回到房间的颜二夫人好好儿地生了一场大气,帕子都被她绞烂了几条。
“娘,我的嫁妆要怎么办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三婶儿的嫁妆弄到手啊?”颜馨看着自己的嫁妆单子心里又慌又恨,只得每天都来找她娘分担压力。
“你还敢提陆氏的嫁妆,”颜二夫人现在连颜馨都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她怎么可能跟那边起了嫌隙。
“不是娘你说的很快就能吧三婶儿的嫁妆弄到手吗?怎么现在又来怪我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娘啊!”
“是我说的又怎样?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整天催催催的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平白让人觉得心烦!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母女俩不欢而散。
当晚,颜二老爷再一次宿在妾室房中,颜二夫人辗转了半夜之后,又送出了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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