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打更的更夫还没有回家,城中骤然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直奔都尉府而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娘家的如意斋是不是与秦阳王有所勾结?”应青山手持长刀冷然指向自家夫人刘如云,虎目圆瞪潜藏三分伤心七分愤怒。
刘如云跪在地上,捂着嘴巴哀声痛哭,指着应青山的手一个劲儿的发抖,“老爷,你我是结发夫妻,我娘家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做的是什么生意你比谁都清楚,你怎么能听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就给我娘家定了这样的罪名呀。”
“铁证如山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应青山气得脸色一阵阵的发青,若非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他现在就不是在这里审讯她,而是将刘氏一族押解大牢严刑逼供。
这里是南阳,他更是手握五千护城军的南阳城都尉,而他岳丈一家却是秦阳的奸细,这传出去今后他还有何面目见王爷,还有何脸面再与王爷称兄道弟?
“我冤枉啊老爷,我父兄和如意斋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过二心,怎么可能会与秦阳王勾结呢。您仔细想想,如意斋是我刘家祖上几代人打下的产业,我们在南阳过得那么好,为何要与秦阳的人勾结,根本没有理由啊。”刘如云一边哭一边抱住应青山的裤腿,哀戚的模样看得庭院中的一众妾室不胜唏嘘。
若非亲眼所见,应青山也不愿意相信,他的老丈人和大舅子竟然是秦阳王派来的奸细。“刘如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秦阳王到底许诺了你父兄什么条件,竟能让他们做出挖人坟墓这种缺德事。还有,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到底知道多少,别对我说你一无所知,我不信!”
刘如云绝望的坐在地上,揪着心口的衣裳哭喊道:“老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
“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相信。你是刘家唯一的女儿,当年也是你家找上门来想要与我结亲,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你刘家是南阳首富为何会看上我,原来你们看上的不是我,而是都尉夫人这个身份。也怪我眼瞎没有看出你们的阴谋诡计,竟让你们得了逞,这几年你在我的身边埋伏着,想来也没少传消息去秦阳。怎么背叛我和王爷的事情做都做了,难道还不敢承认吗?”
应青山已经查明挖开老王爷陵墓的盗墓贼就是秦阳王的人,而这些人将所有的赃物都卖给了如意斋,当年老王爷下葬时他托如意斋买了许多值钱的陪葬品,他不相信如意斋认不出那些东西是老王爷的陪葬品。既然认识却还敢照单全收,说他们不是秦阳的奸细,谁信?说他们没有与秦阳王相互勾结,谁信?
面对应青山的指控,刘如云却只是哀伤的痛哭,始终都不肯承认如意斋与秦阳王相勾结。
见她只是哭却死活不肯承认,应青山绝望的闭上了眼,旋即又猛地睁开,虎眼如电般射向刘如云:“来人,将刘氏连同如意斋的贼寇全部押进大牢,待天亮之后我禀报了王爷,再由王爷决断。”
刘如云做梦也没有料到应青山会如此绝情,完全不念旧情要将她与娘家所有的人全部送进大牢。那一瞬间,她心彻底死了,绝望的望着应青山,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丫鬟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朝外面拖去。
“哥哥,你为什么不听嫂子解释,这或许是个误会呢,我觉得嫂子她不是这样的人。”眼见着刘如云就要被拖下去,应娇娇急忙站出来阻拦道。真正与秦阳有联系的人是她,刘如云和如意斋不过是她的挡箭牌,倘若此刻被应青山除去,那将会将她暴露出来,这个盾牌不能丢,至少在她顺利成为南阳王妃之前不能丢。
“误会?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解释,可她死活不肯承认,铁证如山就在眼前,便是我也帮不了她。”应青山何尝愿意亲手将自己的发妻以及发妻一家送进大牢,他何尝不想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可铁证如山,他又能如何包庇?
闻言,应娇娇急忙一把拉住应青山的胳膊,低声劝道:“可是哥哥,如果你将嫂子送进了大牢,那她的清誉就彻底毁了,万一今后发现是你误会了她,你可有想过该如何收场?”
听她口口声声说刘如云和如意斋的人是无辜的,应青山狐疑的转身看向应娇娇,沉声问:“娇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如此肯定她和如意斋的人是无辜的?”
应娇娇一听这话,心猛地一慌,不敢与他对视,干笑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嫂子她不是这种人,对,我就是觉得嫂子不是这种人。”
“你慌什么?”应青山不是傻子,他能坐稳南城都尉这个职位,光靠武艺没脑子一样不可能坐稳。“我听说你这段时间没少往如意斋跑,南阳城中那么多家首饰店,你为何偏偏爱去他家?”
她慌什么?对啊,有刘如云和如意斋替她当挡箭牌,她又有什么好慌的?这般想着应娇娇迅速镇定了下来,哭丧着脸叹道:“还不是因为那是嫂子的娘家,所以我才会经常上门去光顾生意,哥哥,你不会连我都要怀疑吧?”
应青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谁也不想怀疑,但事实却是奸细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他也不想怀疑刘如云,想让对方拿出自己和如意斋不是奸细的证据,可对方却连辩解都没有辩解一句,只一句他们是无辜的,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只是因为那是刘如云的娘家?”应青山皱眉看向心慌意乱的应娇娇,直觉告诉他应娇娇肯定隐瞒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如意斋为何会变成秦阳的奸细,至于其他的待这些事处理好了之后再说。
但应青山没有想到,那将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刘如云,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被冤死的人真的会死不瞑目!
深秋时节正是落英纷飞的季节,赵歆月连着喝了三天的汤药,直接将脸色喝成了酡红色,脉象稳健圆润得能直逼怀胎四月的孕妇,姬朝歌这才允许她裹成一个球状被人搀扶着去庭院里走两步透透气!
“白樱,你说姬朝歌他是不是有病?连大夫都说我已经痊愈了,他为什么还要连着灌我三天药,为什么?!”好不容易脱了身上碍事的披风,赵歆月热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气呼呼的抱怨道。
白樱接过披风折好递给身后的婢女,强忍住笑道:“殿下,王爷也是关心你,他是为了你好。”
“打住!我最讨厌这种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这种所谓的为我好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这是我想要的吗?都没有对吧,这种为我好,扪心自问,你觉得我会喜欢吗?”赵歆月热得冒火,要不是方才不想与姬朝歌争吵,她真想将这披风呼他脸上,这才什么季节就拿着过冬的披风给她披上,是怕热不死她是不是?
望着自家殿下气得发红的小脸蛋,白樱好笑道:“那殿下想怎么办?”
“让我想想怎么收拾他!”赵歆月素来记仇,不管是谁只要惹恼了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次姬朝歌这么小题大做将她折腾得够呛,她琢磨着得找回场子,让他也尝一尝被人逼迫的滋味。“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是怎么从回梦楼回来的?”
提起这事,白樱就悄悄红了脸,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殿下,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就算您与王爷是夫妻,也不能在马车上就做那等事呀,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您的名声就毁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似的?放心吧,我找你不是问这件事,我是想问你李延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也没来瞧我?”赵歆月前两天初见秦采芩的时候,就已经想起李延了,按道理说他若是知道自己中了毒,肯定会拜帖前来见她,可惜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他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樱也正在奇怪,以着李延世子的性子,按道理他应该一早就登门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踪影?“殿下,要不奴婢派人去查一查?”
“用不着,有青玄在,十个李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猜他八成是在躲青玄,生怕来我这里遇上他。”赵歆月皱眉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算了,你还是派人去问一问吧,万一他真被青玄抓去操练了,我得挑个时间去救他。”
“不用了,人我给你带来了。”话音刚落,沈青玄清润的声音便从空中传来,接着一黑一紫两个提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赵歆月的面前。“殿下,李延我给你带来了。”
(https://www.biquya.cc/id165510/5679305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