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到水蝎子的时候,和三年前的那个校园小保卫完全不同,盼若两人。他坐在一个宽大的沙发上,腿还不住的摇着,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悠然的吐着烟雾。见我进来,水蝎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站起来迎接我。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当初我是老大的时候,水蝎子不过是个毛虫,如今身份似乎颠倒过来了。
“小宝,你来了。”当初他也叫我小宝的,因为我和瘤子兄弟相称。
我点了下头说:“你今天看起来非昔日阿梦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笑,笑容里透漏着狡诈。
“你今天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水蝎子单刀直入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他拐弯抹角。“不错,因为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瘤子,他说他逃出来了,我是想问他是不是逃到你这里了?”
我还没说完,水蝎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小宝同学,这点你怎么也相信呢,这是迷信。”
我冷冷地说:“是不是迷信我不管,但我相信直觉,何况今天我也去了警察局。”
“警察怎么说?”水蝎子似乎有些关心了,他把腰直了直。
“警察说瘤子是逃出来了,警察正在发动武警一定要把他抓回去的,因为他是杀人犯。”
水蝎子沉思了片刻说:“表弟不在我这儿,如果他真的能出来,我是再高兴不过了。”
我看水蝎子不像说谎的样子,也就没再问什么,一声告辞,我已经走了出来。
外面的风景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呆在水蝎子房子里的时候有种沉闷的感觉压在胸口,出来才稍微好了些。既然瘤子不在这里,那他又能跑到哪里去了呢?我琢磨着他不去投奔水蝎子的原因,我想他一定知道了水蝎子现在做起了老大。
我漫步在湖边,里面那些荷花散发着轻微的香气,令人沉醉。头脑被风一吹,有些清醒,我忽然间又想到一个地方--学校。
瘤子当年杀黑牡丹的时候,一定是痛恨她到了极点,如今他出来了,一定还会去那个地方缅怀一番的。瘤子并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只是他心性有些高而已。想到此,我急忙上了车,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去往学校的这条路,我有些陌生,似乎又有些远了。和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水蝎子为什么要把老巢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呢,实在是想不通他的用意。
驶可将近三个小时,已近中午了,我把车靠在学校外面的一个小停车场里。想到自己白跑了一趟,还不如自己到学校去找瘤子呢。
那个保卫见了我急忙打招呼。我也只是点了下头就过去了。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挤满了放学正要回家的学生,曾经我也挤在这些人的当中,现在我只能算是他们的学哥了。
我们曾经所在的班级在最西面的二楼,我直接就朝那个方向走去了。
呈现在眼前的还是那间贴着就报纸的教室,三年,这里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一切如旧,仿佛昨天我还在这里上学,我还在和若若胡闹。真是物是人非啊。
教室的门已经锁上了,但可以透过玻璃窗把里面一览无余。我没有看到瘤子。我感到有些累,瘤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忽然又想起一个地方,于是又振作了一下精神继续向三楼走去。我的脚步很轻,这应该算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如果再找不到瘤子,我就彻底失望了。
终于在三楼的最西面,我看到了一个破衣烂衫,胡子一大把的男人,他正蹲在墙角默默的发呆。
我几乎无法相信他就是瘤子。“瘤子--”我试探的喊了一声,那人惊慌地抬起头看着我,过了好久在喊出一声;“混混。”在一刹那,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疾步跑过去和他拥抱。混混听起来是那么亲切,那是我和瘤子住在一起的时候,瘤子经常这样称呼我。现在几乎成了温馨的回忆。我们都没有说话,任泪水长流。
终于我们都安静下来。我立刻拉起瘤子出了校门,上来我那辆宝马车,学校不是讲话之所,警察随时都有可能把瘤子再次刷去,我可不想瘤子重新过上非人的生活。
上了车,我问瘤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瘤子只是叹了口气,让我看了看他额上留下的伤疤,还有手臂上的伤痕。我没再问。瘤子只说不堪回首。
“你是怎么过来的?”瘤子问我。于是我把三年来的悲悲喜喜,富有传奇性的故事讲给他听。瘤子不住的感叹:“如果不是你亲自讲给我听,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投奔表哥呢?”他立刻愤怒起来:“他不是我的表哥。”这下轮到我发呆了。不知道瘤子和水蝎子产生了什么误会或隔阂。
“你一定很奇怪,我和表哥小时候是那么要好,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说着瘤子的眼圈有些红。我让他先休息一下,他说:“我必须把心中的这些郁闷讲出来。”
我把车停在一个柳树下,开始听瘤子讲他的故事。
瘤子是从逃狱开始的。
瘤子说,他进了那所监狱就没有想着出来。他杀了那两个够男女从来没有后悔过。刚一进去,警察就对他进行了审问,他也就供认不讳,他只希望能尽快被枪毙,少在人间受罪。可是后来的结果不知怎么搞的,盼了他终身监禁,后来才弄明白,这是对未成年的“优惠”。可是这样到老的话还有什么意思。瘤子不甘心。于是在一听说自己被终身监禁的刹那,他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每天他都和其他犯人一样做着劳动改造,接受普法教育,重新做人。瘤子也曾被感动过,发誓要好好的改造,不能对不起警察的苦口婆心。自己没有家,对不起的只有警察了。本来瘤子那颗出逃的心只是藏在心底,没有实施的念头,他曾有过十次的机会出逃,但自己都放弃了。
出逃将是罪上加罪,他很清楚这一点。
三年就是那样过去的,高大的围墙,只能看到蓝色的天空。瘤子每天望着蓝天上时而飞过的小鸟是那么的羡慕,小鸟是多么的自由,自由真的很好啊,可是为什么以前自己没有珍惜呢?
也就是今年的元旦,一个监狱里的兄弟成功的出去了,警察追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放弃了,这给瘤子能够出逃增添了信心。
偶然的一次放风的时间,瘤子躲在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警察以为瘤子已经出逃了,于是发动警力全力追捕。监狱里面自然就放松了。在其他的一些犯人重新被压回监狱的时候,瘤子趁机翻越了监狱高大的墙壁。也许有些人不相信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一个人有了求生的欲望,奇迹也就不在是奇迹了。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一个十分瘦小的老妇人去看军队的儿子的时候,背起了超越她三倍的东西。这是因为爱,她超越了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极限。同样瘤子的成功翻越那扇墙壁具有同样的道理。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去投奔表哥时,他相当气愤的叙述了水蝎子的残忍。
他说他去了。本来他出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了,只是找遍了这个县城的大小街道就是没有发现我的影子,警察又追的厉害,他又想到了表哥,他想自己的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一定会给自己一块容身之地的,经过多方打听,瘤子终于打听到了表哥的下落。此时的水蝎子早已经成了县城里的一霸足以和黄毛抗衡了。所以瘤子才能那么容易的找到水蝎子所在的地方。
水蝎子看到瘤子归来,现是一惊,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立刻把脸一沉:“你想害死我吗?”
瘤子明白了水蝎子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自己的亲表哥,瘤子的心里十分的悲痛,他知道水蝎子把自己连累到他,他也就没有勉强,起身离开了。
可是水瘤子刚一出去,警笛声就响起来,第一个意识就是水蝎子报警了。瘤子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拼了命似的狂奔,还好终于逃脱了警察的追捕。
瘤子见自己实在无路可去,就想到了学校,他想最后一次去看黑牡丹所在的地方,那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都了现在也不能把她忘记。瘤子已经下了决心,在去学校以后,他的一切心愿就了了,除了见我最后一面。如果不是我的出现,瘤子此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安慰着他,让他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受委屈。
车子开向可我此时的家,老妈老爸已经在家里了。若若正坐在沙发上,逗儿子玩。我和瘤子一进来,他们就认出来了。
“瘤子?是你吗?”老妈很激动地说。瘤子曾经在我们家住了很长时间,老妈一直把他当作亲儿子看待的。“妈!”瘤子泪流满面。谁又能想到我们会有今日的重逢呢?
若若马上给瘤子倒了杯水,又去衣柜里拿我的一套衣服,让瘤子洗过澡后换上。
瘤子再次出来,完全是另外的一个小伙子了。有着发达的胸肌,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老高。老妈很高兴,乐呵呵的说着瘤子小时侯的故事。
“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们总算可以过安稳日子了。”老爸感叹了一声。
“还不行。”瘤子忽然说。
我明白瘤子是什么意思,他怕给我们带来麻烦。我看着老妈,希望她能帮出个注意,他毕竟是市长,这里是权利大于法律的地方。
“这个你放心。”老妈终于说,“我会尽一切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
我高兴的又一次和瘤子拥抱。从此瘤子就住在我们家里,做了我的保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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