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山上倒是不缺,只是这酗酒终归不好,敢问安神医要酒做甚?”
李寒笑不由得问道。
“一来制药 二来泡些药酒,其三则是要做些实验……”
“神医”安道全并没有说明,李寒笑非要刨根问底,“做什么实验?”
“医家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见“神医”安道全不说话,李寒笑也懒得再问,见“扑天雕”李应没什么事了,李寒笑就回去休息了。
这次返回水泊梁山,太多事务要解决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决新上山头领的工作,还有座次问题。
而在处理这个问题之前,李寒笑还得干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把现在水泊梁山上关押的几个俘虏,能劝降的都给他们劝降了,然后再排座次。
现在,在水泊梁山上的这几个俘虏,有当初在颖州李寒笑抓来的“天目将”彭玘,这是最早的一个俘虏了,在梁山上被关了几个月,李寒笑也一直没有劝降他,估计在牢房里面都关的快长毛了。
此外,还有三个,济州府的俘虏两个,一个是那郓城县马军都头“美髯公”朱仝,一个是郓城县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此外还有祝家庄的俘虏,“铁棒”栾廷玉。
这几个人里面,依李寒笑来看,最好劝降的是“插翅虎”雷横,因为他有老娘,当时活捉了他之后,李寒笑就派人到了上下,想办法把雷横的老娘给骗上了梁山。
这倒不是李寒笑准备拿雷横他老娘来做要挟,而是他知道,如果不把雷横他老娘给接上山来,估计他老娘在家都得饿死。
毕竟,雷横,朱仝都抓到山上来了,雷横的部下基本上全都战死了,而且李寒笑当时还打听了一下,那“呼保义”宋江都在外公干未回 ,雷横老娘一个老太太,七老八十的岁数,没人照顾怎么得了?
再一个,既然要请雷横入伙,他老娘在山下待着,到时候再去取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李寒笑便打算先从这“插翅虎”雷横下手劝降,这边“插翅虎”雷横要是能成功的劝降了,那么就能让他去帮忙劝降“美髯公”朱仝,倒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时正宣和四载盛夏,梁山泊正大光明殿前水池内荷花盛开,李寒笑端坐虎皮交椅,指尖轻叩案头青瓷茶盏,望着阶下五花大绑的虬髯汉子。
那人生得七尺五寸身量,面如海棠色,正是郓城县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被人押到了这里。
"雷都头可识得此物?"
李寒笑忽从袖中取出一方褪色绢帕。
雷横本欲喝骂,却见帕角歪歪扭扭绣着"雷"字,针脚与二十年前母亲在油灯下缝补的一般无二,霎时如遭雷击。
“混账!你把我老娘怎么样了!”
那“插翅虎”雷横是个孝子原著里为了老娘枷打白秀英而犯了人命官司,不得不上了水泊梁山,此时认出来了老娘的东西,就明白了,这李寒笑怕是已经把老娘当成人质!
雷横钢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前去一口把李寒笑给吞下去,李寒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便闻得屏风后传来拐杖点地声,两名丫鬟搀着位白发老妪转出,正是雷母。
雷母身着赭色锦袄,腕间两个翡翠镯子碰在一起叮当作响,见了雷横,不禁老泪纵横,开口道:"横儿,那日你随官军去打梁山,听说你被人生擒活捉,我急得死去活来,一时栽倒在家中,也无人来救应,本以为要去地府见你爹了,却被李寨主派的人在家中发现,救了我一命,把我带上山来,好生款待……"
老人颤巍巍的走到了雷横面前,伸出双臂抱住儿子,阔别多日的母子两个便是抱头痛哭了起来。
“来人,给雷都头松绑,设座!”
李寒笑这边下令,旁边小喽啰便把那绑缚雷横的绳索解开,李寒笑也不怕他跑了,一来水泊梁山上高手无数,不怕他跑,二来则是那雷横就算跑得了,他老娘也跑不了。
两个士卒直接搬来一张软榻来,给雷母使用 雷横先是扶着老母过去,躺下,旁边侍女又端来了温热药汤,嘱咐雷横道,“老妇人到了该进药的时辰。”
“好,我来!”
雷横满眼里现在都是老娘,早已经忘了这里是水泊梁山正大光明殿了,便如在家一样。
但见这正大光明殿东厢之上,飘着当归香气,雷母倚在软榻上絮叨:"李寨主亲自为老身煎药,这川贝须得文火熬六个时辰……"
雷横跪在榻前奉药,仔细观察母亲,发现自己平日里体弱多病的老娘,在梁山泊上的这些时日倒是白胖了不少,显然是没有受虐待,反而是受了很好的优待……
“李寨主,你对我娘的恩情,雷横万死难报!”
雷横想到这里,朝着李寒笑“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把额前给磕出血丝来,地上青砖都裂了。
此时此刻,李师师恰在此时挑帘而入,手中端着碗杏仁酪:"老夫人该进补品了。"
雷横看见天姿国色的李师师,不由得一愣,随即发问道,“姑娘是何人……”
“我妻也。”
李寒笑笑道。
“惶恐!”
雷横本来就觉得欠了李寒笑的,哪敢让他老婆再劳顿,接过杏仁酪,便自己喂老娘来。
“师师姑娘照料我,不亚于你啊,横儿,李寨主夫妇对我有天大的恩情,他与我说,他知道你的本事,引为至交,想与你一起做一番事业,这水泊梁山只为百姓替天行道,不害百姓的,故此把我当做亲人看待,你若是知恩图报,明事知理,就当跟随李寨主一起啊……”
老太太说到此时,又低头垂泪道,"昨日李寨主去劝说你朱仝哥哥投降,谁料想他昨日严词拒绝,又绝食明志,他说宁死不做贰臣……你若不去劝他,只怕他早晚害了性命……"
“啊!”
“插翅虎”雷横闻言大惊,没想到朱仝已经决心一死了,他们两个乃是刎颈之交,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朱仝饿死?
“李寨主,朱仝哥哥在哪里,我去劝他……”
雷横说道。
“劝他什么?”
李寒笑玩味的反问起来。
“劝他吃饭啊……”
“还有呢?”
李寒笑继续追问。
“劝他……劝他……劝他与我一起,投奔梁山……”
于是,李寒笑便去带人提“美髯公”朱仝过来,而雷横则独坐旁边望云亭等待。
亭内石桌上摆着雷横母亲未纳完的千层底,针脚与幼时缝补衣物时一般细密,显然是眼神也调养好了许多,原本雷母也要与雷横一起等待,但是正在午时,酷暑太阳歹毒得很,老太太耐不住热,只得回房乘凉,只剩下“插翅虎”雷横一个。
片刻后,李寒笑回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到道,“朱都头不走啊,之能你过去劝他了。”
李寒笑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喽啰将一个食盒递给了雷横。
地牢深处,朱仝闭目盘坐草席,三缕长须随着他的呼吸而颤抖抖动起来。
油灯忽明忽暗间,雷横提着食盒推开铁门。
“哥哥!”
“兄弟,你来了!”
朱仝看见雷横前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反而是非常坦然。
"哥哥何必固执?"
雷横打开食盒,将酒肉摆出来,看着“美髯公”朱仝,一副非常恳求的样子。
而朱仝则是开口道,“兄弟,你是有老娘的人,有牵挂,所以我料定你必然会入梁山,而我不同,我无牵无挂,不肯背弃朝廷。”
“想我朱仝,因为模样酷似义勇武安王,便被人称为‘美髯公’,我平时也学那义勇武安王一般,讲究忠义二字,如今若是屈膝投降,岂能配得上‘美髯公’三字,我意已决,兄弟,不要再劝了……”
朱仝话音刚落,“插翅虎”雷横就立刻反驳道,“哥哥此言不确啊,那关云长也降过曹操,虽说是降汉不降曹,终究是降了,可为何不受人唾骂,只因其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知道曹操不是好人,故而继续投刘皇叔去,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才得以千古流传啊,足见这忠义不在于你降还是不降,而是在于你是否真的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啊!”
朱仝此时是满脸惊愕,他没想到平日里嘴笨的雷横此时居然能这么有条理的说出这番有哲理的话来,他简直大为惊讶,惊讶片刻后,他又明白了过来,开口道,“想来这话是李寨主叫你说的?”
“正是!”
雷横低下头来。
“原来如此……兄弟,不必再说了,你走你的路,我成我的义,如何?”
朱仝的心思还是没有动摇。
“这……哥哥,李寨主之前吩咐过我,若是你执意赴死,就请你去赴宴,李寨主敬你是条汉子……宴后李寨主……亲自为你送行……”
雷横犹犹豫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好,既然李寨主想要成全我,我便前往赴宴,兄弟,前头带路吧。”
“美髯公”朱仝此刻一副慷慨豪迈,慨然赴死的样子。
于是乎,就在雷横的带领下,这回的朱仝是心甘情愿的走出了牢房,到了宴席上,李寒笑这桌宴席也算是用了心的,八碟八碗,外带海陆奇珍,给足了朱仝面子。
但是,最让人费解的是,在这宴席菜品的正中央,摆着一口宝刀。
“朱都头,我敬仰朱都头忠义,故此设宴,朱都头既然赴宴,是给我李寒笑脸面,请入座!”
李寒笑见了“美髯公”朱仝,抱拳施礼道。
“见过李寨主,咦 这口宝刀是……”
朱仝与李寒笑见礼过后,便把目光注视到了桌上的那口宝刀上,那刀柄处镶嵌的翡翠,着实灼人眼目。
"朱都头可知这刀来历?"
李寒笑见朱仝对这把刀颇有兴趣,不由得发问道。
“不知,愿闻其详。”
“此刀原为金刀老令公杨继业做北汉侍卫之时所有,后代代相传,传给了杨志杨制使。”
李寒笑说道,这口刀便是杨家的宝刀,当初杨志在开封府斗杀牛二就是用的这把宝刀,当时被开封府封存在了府库,后来李寒笑又叫“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潜入东京城,花了重金买通了这管库的官吏,把这柄宝刀取了回来,刚刚运回梁山,还没来得及给杨志一看,若是杨志知道,怕也是要激动的涕泗横流。
“原来是杨老令公的宝刀啊,朱仝对杨老令公是尊重备至,今日且拜宝刀,犹如拜令公!”
说罢,在那"正大光明"的匾额下,朱仝将佩刀供于下方香案,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算是对满门忠烈的杨家将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李寒笑见朱仝起身,反问一句,“朱都头,你说这杨家将原本为北汉臣子,反叛北汉,跟随宋朝,反而成了忠臣良将的楷模,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说他们是不忠义呢?”
朱仝闻言,立刻皱眉反驳道,“李寨主此言大谬,这杨家将原本是北汉臣子不假,但是字‘火山王’杨衮之时,他就看出北汉刘知远不是好人,嫉贤妒能,不知抚恤民众,故而与我朝太祖铜锤换玉带,定下了约定,日后若是北汉覆灭,便叫儿子杨继业投宋,后来北汉主昏臣庸,不能爱民,杨令公才跟随了我朝,自此精忠报国,金沙滩双龙会,七子去,六子还,令公碰死李陵碑,足见忠烈,后来杨家将九代英雄更是前赴后继,精忠报国,这等人物称不上忠义,谁可称得上呢?”
李寒笑要的就是这番话,他“哈哈”笑了两声,随即问道,“既然如此,你朱都头为何要对朝廷尽忠而死呢?当年杨令公撞死李陵碑,是因为契丹为外族,且入侵中原,身位炎黄子孙,岂能屈膝投降,纵使白日受饥饿,夜晚被风吹,他老人家也未曾屈膝,而今昏君当道,奸臣弄权,荼毒百姓,边患四起,稻田税,花石纲诸般恶政,难不成这样的朝廷还不改被推翻吗?”
朱仝没想到自己直接掉进了李寒笑挖的坑里面,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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