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其实一直在抓李承邺的把柄,近日终于有了些许蛛丝马迹。
如今市面上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些大小不一的铜币,虽然动静不大,但敏锐的人都心生疑虑,怀疑有人制作假币。
李承鄞当机立断将此事告知柴牧,嘱咐他私底下秘密查询假铜币。
鉴于裴照的性格,李承鄞权衡再三,将此事也透露给了他。
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如今证据开始指向李承邺和李酽,他们貌似在私扣铸佛用铜。
这件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难以将太子这棵大树撼动。
为此,李承鄞换了一身行头,低调去了一趟万佛寺,检验了铸建的佛身。
果然发现了猫腻,而万佛寺的监工李酽正是太子的心腹。
但揭发这件事,李承鄞不打算亲自出马,毕竟风险太大了。
稍有半点差池,他不仅会有陷害太子的嫌疑,也会被疯狂报复。
李承鄞皱了皱眉头,想着对策。
恰在此时,他的心腹侍卫长庆匆匆入内禀报:“殿下,赵小姐求见。”
李承鄞剑眉微挑,长庆见状,赶忙补充道:“是辅国将军府的千金赵瑟瑟。”
李承鄞不明所以,赵瑟瑟寻他有什么事?该说的话他早已言明。
无意便是无意,赵瑟瑟没必要在他身上徒费时间和心思。
李承鄞心中略有几分烦闷,不自觉地道:“她来作甚,将人打发了便是。”
长庆躬身拱手,面露愧色,“殿下,属下已经表明您不在府上,可赵小姐不信,执意在门口苦候……说要见殿下最后一面。”
李承鄞搞不懂赵瑟瑟此举究竟有何用意,他们根本不熟啊。
何况赵敬禹近些时日分明在向太子示好,立场已然摆明。
既是太子一党,赵瑟瑟为何找他?
沉默片刻,李承鄞向长庆示意,“且请赵小姐进来吧,低调点,莫要声张。”
长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调点的意思…那就是不让人看到。
他应了一声“是”,转身去办。
赵瑟瑟终于被放进来了,她没有从正门进翊王府,心里莫名的难受。
李承鄞这是多怕和她牵扯一点关系!
她鼓足了勇气来找李承鄞,却未曾想对方竟然是如此冷漠的态度。
赵瑟瑟心下微凉,悲伤落寞的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浓浓的不甘好似要将她淹没。
曾经的翊王,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分明对她有几分的好感。
为何去了一趟西州,回来后变了性子一般,冷漠疏离,拒她于千里之外?
赵瑟瑟难以接受现实。
这次她瞒着父兄,贸然来到翊王府,只为了再一次确认李承鄞的态度。
赵瑟瑟想知道,翊王殿下是否真的对自己毫无情意,还是另有难言之隐?
当看到李承鄞那冷若冰霜的面容,赵瑟瑟的眼圈瞬间泛红,嘴唇微微颤动,“我父亲要把我许配给太子,翊王殿下知道吗?”
李承鄞微怔,随即一本正经地道喜:“恭喜赵小姐。”
赵敬禹早已摆明立场,站到李承邺那一边,将女儿许配给太子做侧妃。
这一切,都在李承鄞的意料之中。
他不觉惊讶,只是对赵瑟瑟的行为颇感诧异,有必要专程来告知他吗?
看着李承鄞一脸的坦然和冷静,赵瑟瑟紧咬着红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眼泪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她终于明白,李承鄞对她真的毫无情意。
“我不需要你的道贺,难道你不懂得我的心吗?我喜欢的人…是殿下!”
赵瑟瑟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崩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承鄞,一声声地质问,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倾诉出来。
她喜欢他那么久,难道他对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吗?
“抱歉,我心有所属,赵小姐请回吧。”
李承鄞依旧淡漠着一张俊脸,拒绝得斩钉截铁,并不觉得自己冷漠无情。
他没有承诺赵瑟瑟,没有辜负眼前人。
“你…”
赵瑟瑟声泪俱下,难堪地捂住脸,转身跑开,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抛下所有的教养和矜持,满怀期待地来找他,得到的却是他口中的“心有所属”。
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点点碎了,赵瑟瑟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看到赵瑟瑟狼狈离开,李承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情这回事真不能勉强。
长痛不如短痛吧。
赵瑟瑟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昏天黑地,眼睛都哭肿了。
赵敬禹看到女儿如此模样,不禁眉头紧皱,心疼地问:“瑟瑟,你到底怎么了?”
赵瑟瑟哽咽着,泪水簌簌滑落,摇头艰难道:“女儿不喜欢太子,我不嫁。”
她喜欢的是翊王殿下,只可惜对方对她无意,她的一片痴心终是错付了。
“爹爹,女儿不想当太子侧妃。”
赵瑟瑟梨花带雨般抽泣,声音带着沙哑,眼里满是浓浓的排斥。
倘若要嫁的人是翊王,为了爱情,哪怕是当侧妃,她心甘情愿,不觉委屈。
殿下心里有她,她便欢喜,可她不喜欢太子,根本不稀罕太子侧妃的位置。
赵敬禹的眉头紧紧皱起,诚然,他希望与太子的关系更进一步,将女儿嫁过去,无疑是展现诚意的最佳方式。
然而,瑟瑟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掌上明珠,赵敬禹不太忍心。
但一想到李承邺承诺的好处,赵敬禹便心动不已。
辅国将军这一职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毫无实权可言。
赵敬禹心中犹如猫抓一般,急切地想要为自己寻觅一条崭新的道路。
但没人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为他举荐,他也只能原地踏步。
赵敬禹的内心犹如被两股力量拉扯,犹豫不决,但李承邺没有耐心。
当夜,李承邺私下约赵敬禹进行了一场秘密长谈,拉拢之际,他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若本宫登上大宝,必立瑟瑟为后。”
李承邺的承诺,无疑令赵敬禹心动。
赵敬禹当即恭敬行礼,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会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承邺当即大悦,次日朝堂之上,他力荐赵敬禹为镇北侯,让其镇守丹蚩。
皇帝不假思索地应允了,毕竟丹蚩那地儿确实急需派人镇守,免得人心不稳。
得知父亲即将前往丹蚩赴任,兄长也将一同前往,赵瑟瑟心急如焚。
她当机立断,索性把自己弄病,甚至不惜耗费钱财散布关于自己的谣言。
目的只有一个,不想成为太子侧妃。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迅速蔓延开来,即将上任的镇北侯之女身患难言之症。
赵敬禹气得原地跳脚,觉得女儿简直就是任性妄为到了极点。
这丫头难道以后不想嫁人了吗!
李承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没有怀疑赵瑟瑟的病情有假,只是觉得晦气。
他绝不会娶一个有病的女人,于是冷着脸向赵敬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敬禹无奈至极,只好作罢,上任之时,带着一双儿女前往丹蚩。
赵瑟瑟静静地坐在马车内,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风景,脸上莫名悲伤。
她暗自思忖,也许离开这片伤心地,才能治愈自己的情伤吧。
正因如此,她原本的命运轨迹,开始发生偏移。
赵瑟瑟或许不知晓,她幸运地避开了两劫。
如果她嫁给李承鄞,必然会被辜负,变得面目可憎。
如果她嫁给李承邺,恐怕会被断袖太子冷落,最后被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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