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大哥,你在哪儿……?”
旷野中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呼唤声。紧接着,四处传来更多人的声音。从这些人的呼喊声中可以听出,他们都在寻找同一个人——“战鹰”。
这些人正是从番吾飞速赶来的李牧、田末和惊虹等人。正如战鹰所料,李牧正是此次抗秦的赵军主帅。接到王命后,李牧命左将军司马尚率领五万人马迅速布防在漳水一带,尽可能地阻止南路秦军向前推进,自己则亲率十万大军从北地大营向西疾进,欲在番吾与秦军决战。大军昼夜兼程,足足走了三日三夜,方于昨日到达。没想到天刚破晓,便见到惊虹骑着烈火前来报信。李牧大惊之下,立刻点集五千人马前去救援。可是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一片人间地狱。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垂死挣扎的战马、死状各异的秦兵、cha满利箭的树木、零落满地的兵器……,一切一切,无不让人触目惊心。
李牧立刻命令手下在战场上展开搜寻,可是找遍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不见战鹰的踪影。
“这都是鹰儿一人所为吗?”李牧坚毅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惊色。他不过略略一瞧,已知这里死伤的秦军足有两千之众,不禁为战鹰的霹雳手段感到吃惊。
“一点也不奇怪!”“金戈”田末在一旁说道。
见过战鹰击败天犬大阵的超凡表现,田末对侄儿的武功颇具信心,又道:“我们再仔细找找。鹰儿武功盖世,相格清奇,决非短命之人,我相信他一定会逢凶化吉、履险如夷。”
“师父说得没错,鹰哥哥的本事那么大,一定会没事的!”田末的小徒弟忽雷也在旁边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小家伙在这一年中长高长壮了许多,虽然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举手投足之间已然隐现一股侠义之气。
众人又找寻了一阵,甚至将地上的每一具尸体都翻开,依然没有找到战鹰的踪影,不由一起担心起来。
“战大哥,你究竟—在—哪—里?”惊虹遍寻未果,忍不住扶在一棵树上轻声悲泣。
“惊虹,你不要着急!我可以肯定,鹰儿如今一定还活着!”李牧在旁边出言安慰道。
“您怎么知道?”听到李牧的话语,惊虹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问道。
李牧只不过是想安慰一下惊虹,那里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他久经世事,阅历极深,细细观察之下,竟然被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快步走到几名秦兵的尸体旁边,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沉声推断道:“你们看,这两名秦兵喉部中刀,一刀断命。使刀之人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停顿,顺势之下更将旁边这名秦兵连人带盾劈成两半。可以想见,鹰儿当时已经决意尽殊所有敌人,因而刀势极盛,毫不留情。”
顿了顿,他又上前走了十几步,指着前面倒毙的另一人继续说道:“此人显然是被斩断双足后失血过多而死。从断口切面来看,此刀的劲力已经远不如前,甚至上面已有一丝拖拉的痕迹。不过,四周的死人有些分散,想必那时围攻鹰儿的敌人已经不多。”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又盯向前方的一棵矮树,急走了几步,用手摸了摸上面一条五寸长的刀痕说道:“这道刀痕极浅,深不过七分,周围没有一具尸体,也无其它打斗的痕迹,想必这时鹰儿已经筋疲力尽,所以有些力道不纯,否则以明月刀之利,定能将此树一刀斩断。”
田末闻听,不禁问道:“难道说鹰儿突遇绝顶高手,在无力还手之下被对方掳走?”
李牧沉吟了一下,同意道:“有此可能!”
抬头一看,见众人听得认真,又指向旁边的一排倒伏的草丛说道:“这里曾经有人躺过,我想一定就是鹰儿。而这周围并无其它脚印,说明带走鹰儿的人轻功极高。至于这人是敌是友,孰难预料。不过,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鹰儿的确没死。否则对方没必要如此废事,将整个人都带走。”
听罢李牧的分析,众人不由轻了一口气,只要战鹰还活着,一切就会有希望。可是他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带走他的是敌人,那可如何是好!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众人转过头来,只见一人从马上跳下,飞速地向这边奔来。这人来得好快,眨眼之间已奔至近前。惊虹定睛一瞧,认出这人正是两日未见的“盗神”风影。
风影满脸疑惑地打量着众人,正欲开口询问,倏然瞧见李牧身边的惊虹,眼睛顿时一亮,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鹰现在哪里?”
眼见惊虹眼睛红红、泫然欲泣的模样,风影顿时有些明白,急声道:“惊虹,小鹰是不是出事了?”
这时,李牧在一旁问道:“这位兄弟似乎从狼猛方向而来。”
风影见是一名将领装束的人向他询问,不觉恭声答道:“将军猜得不错,小可正是从那里来。”
这时,惊虹回过神来,急切地向风影问道:“风大哥,你一路跟来,是否遇到了什么异常情况?”
风影凝神一想,答道:“半个多时辰以前,我在路上碰到数十名溃逃的秦兵。他们的样子看来十分惊慌,好似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惊虹满眼期盼地紧问道:“你再想想,途中还遇到过什么人?”
风影回想道:“嗯!这之后还遇到过一个人。不过那人武功很高、身法极快。我当时又急着赶路,所以没有在意。”
李牧cha言道:“你是否看清这个人随身带有什么东西?”
风影又想了一想,突然一拍脑袋,大声道:“他的右胁之下好象夹着什么东西!不过我们当时反向而行,加上急着赶路,也没在意那是什么!”
闻听此言,田末在一旁惊声道:“我们猜得没错,一定是这个人把鹰儿带走了!”
这时,风影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懊恼道:“早知如此,当时我把那人拦住就好了!”
李牧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如今后悔已是于事无补,希望鹰儿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安渡此劫!”
正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倏然升起两团烟火。不一刻,一名前哨疾奔而来,未到近前,便大声喊道:“将军,前方发现秦军探马的踪迹。”
李牧闻听,当即下令道:“所有人马立即撤退。待我们返回番吾大营之后,再谋决战之策。”
※※※※※※
战鹰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立刻感到自己被人夹在胁下。四周的景物如箭一般向后掠去,显然这人正带着自己向前飞奔。他急忙运功内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仍在,xue道也未封住。
“快放我下来!”战鹰当即发出抗议。
“咚!”话声刚落,他便感到自己如布袋一般被人扔在地上。
战鹰哧牙咧嘴地站起身来。刚才一摔之下,身上几处已经凝住的伤口顿时裂开,不禁感到甚是疼痛。抬眼一看,不远处站着一人,黑衣蒙面,身形修长,面巾之下一对虎目寒芒电闪,显然有着极深的内功修为。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带我到这里来?”战鹰开口问道。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的义父是怎么教你的?名头闯得不小,待人却如此无礼!”
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义父时语气甚是相熟,战鹰连忙抱拳问道:“敢问您是那位前辈?恕晚辈方才失礼了!”
黑衣人的神情略略放松,可是语气却依然十分生冷:“你似乎觉得自己的功夫练得不错,所以觉得天下无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闻听此言,战鹰不觉挺直身形,微微一笑道:“晚辈从不敢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只是率性而为,从不退缩而已。”
黑衣的目光更显锐利,冷笑道:“好一个率性而为!就凭你这样的功夫,居然敢与大队秦军相抗。若是当时遇到几个真正的高手,恐怕早已落败身亡。”
战鹰浓眉一展,傲然答道:“前辈可曾听过‘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若是仅凭区区一条命,能够拯救千千万万条性命,晚辈纵死无妨!”
“错,错,错,简直是徒逞匹夫之勇!”黑衣人打断战鹰的话语,厉声喝道:“凭你有用之身,所救的人何止千万。若是你死了,不过是黄土一堆,又有什么用处?”
战鹰听出对方话语中隐隐透出的训诫之意,于是不再反驳,恭声道:“前辈教训的极是!不过当时事急从权,晚辈未想其它。好在运气不差,竟然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黑衣人冷声道:“凡事光凭运气,终会有一天枉自送命。看你的样子,好象真的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
战鹰答道:“晚辈从未有此想法。天下之大,能者甚多。象剑圣、剑神这样的高手,晚辈便远远不及了!”
“知道就好!”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随即从背上解下明月刀,扬手抛向战鹰。
明月刀刚一入手,战鹰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刀身上传出,猝然未防之下,不禁全身一震。
就在这时,黑衣人的眼神倏然一变,从背后拔出一支利剑,和身向战鹰扑来。
异变突起,对方敌友难分,战鹰大声叫道:“前辈,这是为何?”急切之间,不禁向后飞退。
刹那间,黑衣人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战鹰一连后退了数十步,可是对方的剑尖始终不离他的胸前一寸。一股犹如实质的剑气隐隐透出,让他顿感呼吸不畅。此时情势极险,若是战鹰的身法稍慢一步,便是利剑穿胸的下场。
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心念至此,战鹰立时挥刀反攻,直向对方的长剑挑去。
“这就对了!”黑衣人冷笑一声,长剑一伸一缩,竟在刻不容发之际避过明月刀,改向战鹰的手腕刺去。
战鹰却也毫不示弱,竟然以攻对攻起来。只见他刀势纵横,一往无前,竟然生出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好小子,居然一点也不含乎!”黑衣人的眼中现出一丝惊异。突然间剑势一变,竟然使出一套与刚才招式完全迥异的剑法。
如果说刚才黑衣人的剑法极刚,那么此时的剑法却是极柔。无论战鹰使出何种招式,却总是被对方的剑法克制得死死的,不过盏茶的功夫,便感到手足沉重,身形渐缓,原本十成的功夫竟然使不出五成。
战鹰不禁大吃一惊。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他从未遇过这样奇怪的剑法。即使是剑圣盖聂当面,也未有过这样有力难施的感觉。
“当!”刀剑相击,发出阴沉之极的声音。战鹰连连后退了几步,顿觉胸口难受之极,竟然有种呕然欲吐的感觉。
战鹰急忙默运内功,过了好一会儿,这种难受的感受方才有所稍减。这时,黑衣人却也停止了攻击,收剑站在一旁,不再理会于他。
“前辈究竟是谁?”战鹰缓过劲来,忍不住问道。
黑衣人背对着他,却不作答,沉声反问道:“你如今明白了吗?”
战鹰正欲开口,突然心念一转,暗暗想到:此人莫非在指导自己的武功?从刚才的交手情况来看。如果以刚对刚,自己的刀法不弱于他。可是为何以刚对柔,自己却是有力难施,完全不是对手。难道说……?
这时,他忽然想到易经八法下篇中的字句,脸上泛起一阵喜色,大声道:“晚辈有些明白了!”
黑衣仍不回身,可是此时的语气显然柔和了许多,温声道:“今日点到为止,以后只能靠你自己造化了。”
战鹰收刀施礼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感激不尽!”
“一切好自为之!”黑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战鹰抬眼一看,只见黑衣人已在数十丈外,不过眨眼之间,已然消逝不见。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来去匆匆,不留姓名?虽然两人相处不过片刻功夫,可是不知为何,战鹰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不过,这种淡淡的伤感很快被更大的惊喜所代替。因为战鹰突然发现自己的弱点究竟在哪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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