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这一觉睡得特别的舒服，等到她睡醒，窗外天光大亮，太阳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她抬手挡住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眨了眨眼后，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醒了？” 床对面的沙发上，赵观南放下手中的报纸看过来。
陈欢看了他两眼，又偏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最后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
时钟与分钟成一条竖线笔直的立在钟面上。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你怎么不叫我？”她掀开被子下床。
赵观南起身走向她，“看你睡得那么香，不舍得叫醒你。”
陈欢绕开他往卫生间走，“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今天又不是休息日，还得上课呢！”
赵观南跟着她走到卫生间，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笑道：“你又不是真的去学校念书的，这么上进干什么？”
陈欢洗脸的动作一愣，说得也是，她又不是当真去读书的，做什么要那么认真。
偏头看向门口的人，“那你呢？你可是认真去学习的，怎么不去学校？”
“本来是要去的，但是今天学校应该会挺乱，便不打算去了。”
陈欢从水盆中抬起脸，脸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追问道：“怎么了？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赵观南走进卫生间，从架子上取下毛巾，一边替她擦干脸上的水珠，一边回他。
“冯平安死了。”
陈欢大惊，顾不得去在意他的举动，忙道：“他怎么死的？知道是谁杀的吗？”
挂好毛巾，赵观南捏了捏她的脸，“先收拾好下楼吃饭，再慢慢给你讲。”
说罢，他转身离开卫生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欢飞快的洗漱好换好衣服飞奔下楼。
此时的赵观南已经坐在餐桌前，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陈欢睡到现在确实饿了，也不用赵观南招呼，坐上桌端起碗就开吃，还不忘叮嘱赵观南。
“我吃我的，你说你的。”
赵观南的餐桌礼仪向来是无可挑剔，即便是边说话边吃饭，也不损优雅。
“表面上，冯平安是溺水而亡，死在当初卞维彦死的位置。”
陈欢咽下嘴里的肉，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
“表面上？那实际是？”
赵观南慢条斯理的喝一口汤，才继续道：“以他参与那个组织的视角来看，冯平安是因身份暴露被王长青暗中杀害，死在卞维彦死亡的地方，是王长青的警告。”
陈欢再次抓到重点，“以他参与的组织的视角？”眼珠转了转，她问：“那以王长青的视角来看？”
“以王长青的视角来看，他是因为背叛组织而被组织除掉，死在卞维彦死亡的地方，是那个组织的挑衅。”
陈欢听完，咬着筷子思索一番，“所以，冯平安既不是被组织所杀，也不是被王长青所杀。”
她的视线落到赵观南的身上，上下扫了他一眼后，试探道：“你杀的？”
赵观南朝她莞尔一笑，“真聪明。”
陈欢可就笑不出来了，放下筷子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杀冯平安？你不是答应了我不能滥杀无辜的吗？”
赵观南见她神色凝重，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掩去，面上浮起不悦，“你不问缘由，怎就断定我是滥杀无辜？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不值得信任的人？”
陈欢被问得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赵观南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在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中，赵观南就是一个肆意妄为杀人不问缘由只图高兴的疯子，所以她得知冯平安被赵观南所杀，第一反应便是他又滥杀无辜了。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哑然说不出话，气势大减。
赵观南见她这副神情，越发的不爽，“冯平安所属的组织叫和平鸽，由卫泽华牵头，在军校吸纳志同道合的有才之士加入，为日后的革命做准备。”
“但和平鸽组织内部成员的家庭条件不同，导致成员各自的生活水平也不同，冯平安对此心生不满，便背叛组织转投了王长青麾下。”
“在南安军校的和平鸽成员名单，全被他透露给了王长青，陈恺辛事件只是一个开头，他们的目标，是将整个和平鸽组织都挖出来。”
陈欢听到这，挖出一丝可以让她狡辩的话柄，“那这是人家两个组织之间的事情，你大可以将冯平安交给卫老师，由他来定夺，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赵观南盯着她，沉声道：“王长青跟鬼族有勾结，冯平安投靠王长青就是投靠鬼族，你说他该杀还是不该杀？。”
陈欢这下彻底无话可说，半天憋出来一句，“杀得好！杀得可太棒了！”
赵观南盯着她，面无表情。
陈欢被看得头皮发麻，埋头专心吃饭。
吃着吃着，头顶的视线越发强烈，若是赵观南会点法术，只怕她的脑袋已经被他盯穿了。
再吃不下去，她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赵观南，认命道：“我错了，我不该一来就误会你，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赵观南不接受她的道歉，脸色变得冰冷，开口的话也很冷。
“我才16。”
陈欢先没明白，盯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大人有大量，他才16，还不是大人，所以没有大量。
陈欢被他整得无话可说，这小疯子，这时候倒是知道自己才16了，占她便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年龄！
算了，她活了两百多年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朝着赵观南扬起笑脸，她讨好着开口，“那您小人有小量，不要跟我这个迂腐的老人计较好不好？”
“不好。”赵观南拒绝得干脆。
陈欢彻底没了耐心，“你不要得寸进尺。”
赵观南放下筷子，眉眼更冷，“是你先来便误会我，道歉也毫无诚意，现在还反倒说我得寸进尺，你真是好讲道理。”
陈欢再次被他反驳得无话可说，这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
为了给赵观南这小疯子做好表率，以免这小疯子日后有样学样，她压下心里的不耐，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轻声轻语的问他，“真的很对不起呢，请问要怎样你才能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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