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醒过来时，脑子混沌了许久才醒过神。
总觉得耳边还有道声音，酥酥麻麻的，真实到好像真的存在过一样。
倏地坐起身，她看向自己身下，是硬梆梆的地板没错，不是什么柔软得跟云层一样的东西。
再看向身后的界碑。
那道声音说它是界碑，不会是眼前这块吧?
难不成它入了她的梦？可它不是死物吗？还是说它成精了？
还是这一切，只是她的梦而已？
陈欢脑子里有太多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伸手戳了戳界碑，“喂...你，活的死的？”
没有回应。
想了想，她将界碑想象成一个人，然后伸到它应该是胳肢窝的位置，手指挠了挠。
“痒不痒？”
还是没动静。
陈欢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低骂出声，“有病吧，挠一块界碑的痒痒。”
刚才那声音多半只是她的梦而已，如果这块界碑真的成精，地府早就闹开了，不可能这么沉寂。
可是她怎么会做那种梦呢？
梦里那个声音就好像是贴着她耳朵说的，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些旖旎。
“不会吧！”她捂住嘴低呼出声。
她不会是想男人了吧？
陈欢上辈子是一个知名大夫的女儿，但因身体原因，一直被养在深闺，每日靠着医术跟话本子度日。
话本子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看得她很是向往，一直期待着身子能好起来，到时候寻得一位如意郎君。
但没等到身体好转，就天降灾祸，城中染上瘟疫。
朝廷为了杜绝瘟疫蔓延，将整个县城都看守起来，不管有没有感染瘟疫，里面的人都不准出入。
这是，将整个县城的人都弃了。
陈欢的父亲因每日接触太多的病人也感染上瘟疫，没能挺过去。
这地方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好的大夫没几个，陈欢的父亲去世后，百姓活下来的希望更渺小，整个县城都陷入绝望中。
这时，陈欢不忍看着满城的百姓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她开始没日没夜的翻医书，想要找到对应之法。
终于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对策，但城中的百姓并不信任她一个深闺小姐，不愿意将性命交到她的手中。
也为了能更清晰的知道病症的所在，陈欢主动染上瘟疫，然后对着病症下药，终于找到了治疗之法。
最后，在她以身试药的壮举下，瘟疫得到控制，县城的百姓终于得救。
不过她因为自己的身体本身就不好，没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在县城开放第二日，便永远的沉睡，没能醒来。
死的那一年，她才19岁。
下了地府后，因为她的壮举，地府特许她可以不必再受轮回之苦，成为地府的公职人员。
也就是说，她生前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怎么接触过外男。
虽然没怎么接触过男人，但陈欢看过的话本子不少，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因此，她觉得自己会做那样的梦，多半是想男人了。
不仅想男人，居然还臆想一块不会说话的界碑。
“陈欢啊陈欢，你还真是不挑！” 羞得满脸通红，她现在没法直视这块界碑，提着桶落荒而逃。
那天后，陈欢足足一月没再下过第十九层，也没再做过那样暧昧的梦。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慢慢的，就被陈欢给抛到脑后。
这日，陈欢打扫完十八层卫生后，突然想起她这么久没下去擦界碑，它身上一定脏得不成样子了吧？
想着，她便提桶下了十九层。
刚到下面，她就发现下面的光线比她上一次来暗了许多，整个视野里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黑沉沉的。
空中漂浮着很多黑雾，虽然没有她第一次看见的多，但这浓度还是有些吓人。
看来这些黑雾是需要积累到一定程度了，才会被界碑吸收。
那她还是等到下次界碑吸收了怨气再来，免得在这里待久了被怨气吞噬。
想着，她转身就打算离开，结果脚才刚踩上楼梯，突然一道黑雾袭来，缠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扯。
“啊！!” 她毫无防备，惊呼出声后，整个人腾空被扯到了半空，最后落入一团柔软当中。
此时周身的黑雾更浓稠，浓到她快看不见眼前的事物，只是隐约的看见界碑在她的不远处。
而她此时已经越过界碑，落到了第十九层的境内。
不好。
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她挣扎着往界碑的方向去。
这黑雾却好像有意识了一般，化作一条条麻绳粗的条状物，将她整个捆绑住。
“你，你是谁！”她慌到不行，惊恐的对着黑雾质问出声。
梦中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荡开，微哑的声线穿透她的耳膜，似一道电流在她的脑子里炸开。
“你许久不来了，为何不来？”
这道声音彷佛有魔力一般，消除了她心里的恐惧，让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松散模糊。
她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怀疑，意识被这道声音牵着走，不自觉的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我害怕，所以才不来。”
“害怕什么？”那道声音在她的耳边，诱哄着，让她说出她羞于提起的答案。
“我害怕自己在臆想。”
“臆想什么？”
“想...想男人。”
“你喜欢男人？你臆想跟男人做些什么？”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黑雾轻飘飘的覆到她的额头上。
“让我来看看，你都想了些什么吧。”
陈欢此时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空了一样，额头上微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很舒服，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道声音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见。
片刻后，低低的笑声在她的耳边荡开，那道声音似乎比之前更低了一些。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话落，身上缠绕着的黑雾突然化作一只只手，慢慢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陈欢整个身子突然绷紧，意识在这一刻突地清醒。
“这...这太奇怪了！”
片刻后，意识又逐渐混沌下去，沉迷在从未感受体验过的欢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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