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肩上,姬珏嗓音轻柔,他眼神复杂,似要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
曾芸仰起脸,与他平视,脸上一片平静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若是男子,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姬珏低头望着妻子,眼底浮出一抹说不出的疲惫。
谁能想到,进京述职,那位清冷薄情的太子殿下,扯住他衣领,不管不顾要杀了他。
姬珏刚开始没弄明白,直到,太子夺走了他腰间佩的香囊。
他跟曾芸青梅竹马,自是知道曾芸不擅长女红。
原来这香囊的绣法,是跟太子妃学的。
而太子妃隐姓埋名藏在他府上。
姬珏回忆起那日情形,脖颈还有些勒得发慌的感觉,他揪了揪前襟,低下头,剑眉不展,对曾芸道:“过几日,府上要来一位贵客。”
曾芸眼神茫然,不知是多大的贵客,询问他要做何准备。
姬珏嗓音淡淡的,“不用做什么。”
他倦怠地抬起眸,扫了一眼藤椅方向,空落落的。
在两人交谈的时间,姜晚笙已经绣好了锦鲤肚兜,将帕子绣线放在篮子里,提上往西苑去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怡然自得,没往这处看。
姬珏意志低沉,无声地喟叹。
他们不用准备,贵客光临寒舍,也不是来见他们的。
这夜,天色沉沉,姜晚笙沐浴后缓步走回房内,寝衣雪白,黑发披散,她捧着棉布绞干水渍,偏头看见案上的绣篮。
一只红色肚兜已然绣好,双尾锦鲤生动活泼,绕着莲花戏水。
鱼须和花蕊皆是非常逼真。
姜晚笙临时起意,拿起针线,又裁剪一块红绸,再绣一只一模一样的红肚兜。
烛光扑朔,她眼皮发紧,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梦中一片漆黑,比夜色还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脚轻一脚重,跌进去,仿佛是个无底的深渊。
她呼吸有些发紧,喉咙堵塞,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
这翻滚的浓重的黑,像佛殿前的香柱。
更像极了一个人的眼睛。
手指无意识动了下,针尖扎进指腹,浸出一滴血,趴在案上的人,眉心紧蹙,费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姜晚笙看了看食指指尖,含住吮血,心神不宁,不知怎么回事,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连着两日,她在房中没有出门。
总共绣了十二张婴孩儿肚兜,莲花,锦鲤,寿桃,石榴,生肖以及瓜果各两份。
整理好,拿一份出府,去熏风路后面的住宅区,和絮娘坐了会儿。
回来的路上,瞧见一家珍宝阁开张,她揣着荷包里的银票,叫车夫停下,撩起浅绿色裙摆下车。
仰着头望着匾额走进,眉目间含着一抹喜色。
殿中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各色珠钗首饰晃得人睁不开眼,姜晚笙逛了一会儿,走到一排流光溢彩的杯具茶盏架子前。
她目光被吸引,双手捧起一只透光的琉璃盏。
“这只什么价格?”
“小姐您真是眼光好!”戴着方巾帽的小厮跟上来介绍,“这是上好的工匠花费一个月精心熔炼,您看这细腻的纹路,这色彩变化……”
与此同时,一辆宽敞华丽的双乘马车缓缓停在珍宝楼前。
黑衣侍卫勒停马车,吁一声,转头向后回话。
“殿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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