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再肆意妄为头脑还算清楚，知道传播流言的人其心可诛，简直是将佟佳氏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面对父亲的质问，隆科多硬着头皮反驳，“我与德妃绝无苟且，十四阿哥也绝不会是我的子嗣。”
知子莫若父，看着隆科多闪躲的眼神，佟国维就知道他有所隐瞒，一巴掌扇过去，“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吗？”
隆科多自幼肆意妄为惯了，突然被父亲打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能说什么？皇上手眼通天，我在宫中与嫔妃苟且，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话罢，看着佟国维蠢蠢欲动想要再次打上来的手，因为心虚，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在她入宫前，我们的确认识，她入宫后，我们的确见过一两面。”
“但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绝无苟且，十四阿哥的的确确是皇上的孩子。”
天底下，有谁敢给皇上戴绿帽子，让皇上替自己养孩子。
看着一副理直气壮的隆科多，佟国维面色灰白，嘴唇颤抖，“完了！”
佟佳氏完了。
就是孝康章皇后在世，恐怕也救不了佟佳氏了。
隆科多看着一瞬之间苍老许多的父亲，难得生出一点愧疚之心，“皇上至圣至明，不会相信市井的糊涂流言。”
看着不知后果的儿子，佟国维气血上涌，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佟佳氏其他人知道流言后齐齐跑到佟国维府邸，知道佟国维被吓晕过去，当场表示自己也想晕。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着让隆科多进宫请罪，现在流言纷飞，不论真假，隆科多最好进宫请罪。
隆科多确有此意，交代好府里后准备入宫请罪，被知晓流言的李四儿追出来。
李四儿这些年已经被隆科多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嫡福晋都是想折磨就折磨，现在被告知她只是替身。
受不住的李四儿冲过来就是对着隆科多一顿挠，直挠的他满脸开花。
隆科多又气又恼，在下人的帮助下脱身，骑马往皇宫去。
城里纷纷扰扰，年世兰身处郊外的庄子，关于隆科多和皇帝嫔妃的二三事还能传入耳中。
上位者的风流轶事，百姓最是好奇，尤其涉及皇子的身世，百姓们更是好奇。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暗地里已经有人下注，赌十四阿哥到底是不是皇帝亲生。
年世兰知道有人暗中设赌，也投了注，就赌老十四不是皇帝亲生。
外面乱糟糟，她额娘还特意派人送消息来，说最近一段时日京城不太安宁，让她尽早回府，莫要在外逗留。
雍亲王府
李静言只觉得世界突然天翻地覆，她不太大的脑仁已经理不清现在的状况。
齐月宾给王爷下毒，齐月宾被抓走。
福晋被宣入宫，回来赶走自外面己，自己刚回到房间和弘时说几句话，突然传来消息，福晋暴毙了。
努力掐手心才没有笑出来的李静言看着剪秋跪在王爷的病床前，恍恍惚惚。
幸福来的太快，李静言有些始料未及。
她还没做任何努力，就成了府邸最尊贵的女人？
老天爷都在帮她。
剪秋安置好宜修的遗体，便回到正房，跪在胤禛的床前，等着胤禛醒来，为福晋后事做主。
宫中没有传出话来，内务府和宗人府不敢有所行动。
乾清宫外，隆科多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乾清宫内，一群老王爷哭着不走，非要皇上肃清流言，维护皇室颜面。
皇上已是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大张旗鼓调查，便是向世人宣布自己的帽子极有可能变色。
若是若无其事偃旗息鼓，流言纷飞，人人揣测，更是耻辱。
进退两难下，皇上还是选择调查。
毕竟他不想平白无故替别人养儿子，哪怕是自己的表弟。
乌雅氏昏迷着被送回永和宫，宫人却不敢请太医，只得将库房中的药材挑些出来熬煮后喂进去。
约莫是在昏迷中仍觉得不安，两个时辰后人便醒了，只是醒来后仍苍老许多，保养得宜的面庞上仿佛一瞬间增添许多皱纹，从前温和恬静的面容现在满是苦像。
宫里宫外，从额娘到儿子，一门三人都苦哈哈的昏迷着，德妃年岁大了，却是第一个醒来的。
醒来后知道自己被褫夺封号降位的口谕已经晓谕六宫，她便知道皇上彻底怒了。
来不及为自己的孩子降位褫夺封号悲愤，想到胤祯说出的那些市井流言，如今的乌雅贵人就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时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不敢自戕，一来自戕是大罪，会祸及家人，二来若是自己自戕，只怕落在皇上眼中便是畏罪自杀。
届时，不论她清不清白，可真就不清白了。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被质疑清白，乌雅氏就悲愤难当。
“竹息，我昏过去以后发生什么事了？”
竹息欲言又止，看着她难看的面色，乌雅氏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她眉心直跳，嘴唇微颤，“发生什么事了？”
竹息面色难看，“福晋回府时梁公公送了御赐的酒。”
提起宜修，乌雅氏恨的牙痒痒，若不是她不知满足，明明已经当了福晋，还要掌控胤禛的子嗣，她又何苦暗中替她扫尾，如今事情暴露，皇上是万万容不下宜修。
对于宜修的死，她没有半点伤心，只恨她连累自己。
“还有什么事？”
竹息低声道：“佟三爷入宫请罪了，正在乾清宫跪着呢。”
往事入心，想到与隆科多的曾经，乌雅氏的心已无波澜，她现在满心只有恐惧。
皇上天威难测，她知道降位褫封不是终点，皇上心中怒火难消，只怕胤祯会不落好。
想到胤祯之前无脑的表现，她又是眼前一黑。
“竹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竹息苦着脸，“奴婢不知。”
乌雅氏同样面泛苦涩，时至今日，她仿佛无路可走。
她连自己的清白都无法证明，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前路艰难，一望无际的危险，她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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