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洋城时，他时常能收到严北岸送来的照片，看到女儿和外孙女都高高兴兴的，便不再奢求什么原谅，已觉知足。
他以为，严北岸那么喜欢姜书禾，就算不肯联系，女儿至少是无忧无虑的，可谁能想到，严北岸那个天杀的居然是搞软禁！
“是我的错，是我大错特错了啊。”
“从今天开始，我宋岱山只有你姜书禾一个女儿了。”
宋老爷子回到洋城后，给海城那家精神病院带了话。
“好好照顾严北岸。”
-
电视首登那条入狱新闻，是一个午后。
姜书禾正在汉宫馆里和贺老太太织衣服。
“书禾啊，还是你的手巧。”贺老太太帮她捋着毛线，“我看阿郁那些小袜子，都是你织的吧。”
“是。”
姜书禾灵巧的摆弄着缝衣针：“我以前在家也没什么事。”
贺老太太颇有怜惜：“没事，都过去了，老贺给你养父打过电话，你和阿郁就安心的住在这里，给我这个老太婆搭个伴儿。”
姜书禾笑着点点头。
院里传来鸣笛声，她回过头，司机拉开车门，刚放学的姜郁和贺知意一前一后的从车里跳了下来。
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兴奋的跑进屋子里。
本来安安静静的客厅瞬间被轻快的脚步声填满。
“妈妈！奶奶！”
姜郁扑到姜书禾的怀里。
贺知意也挤了过来。
“书禾阿姨！”
她从小就没见过妈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甚至比姜郁还要黏着姜书禾。
姜书禾笑着帮她捋了捋发丝：“今天都学了什么啊？”
“唐诗！妈妈！阿郁会背唐诗了！”
姜郁兴奋的举手。
“我也会！”
贺知意也复刻了她的动作。
两个小孩子争先恐后的背起了唐诗。
那清脆的声调你追我赶，夹杂着咯咯的笑声。
周遭的佣人一走一过，都不住的往这边看，贺老太太笑呵呵的剥着手里的橘子，而贺老爷子在不远处逗弄着文鸟，帮忙递鱼食的贺管家也忍俊不禁。
“老爷子，这可比以前热闹多了。”
“二少爷和大小姐看着也比以前高兴呢。”
贺老爷子笑而不语。
人老了，总希望家里能热热闹闹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
“二少爷和沈家少爷回来了！”
姜郁猛地抬头，眼神澄亮，全然顾不上和贺知意一较高下，从姜书禾的怀里溜出来，毫不犹豫的往外冲。
“哥哥！”
贺知意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姜郁为什么那么喜欢自家老哥。
姜书禾轻笑道：“知意，哥哥回来了，你不去迎接一下吗？”
贺知意摇摇头，坐在旁边，搂住她的胳膊，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嫌弃。
“我才不要，哥哥最讨厌了。”
她嘴上像是沾了蜜糖：“还是书禾阿姨好，我给您再念一遍那首诗！”
“好啊。”
贺知意轻轻摇晃着身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贺知意念得很大声。
那充斥着纯真的字音将电视新闻里的播报声压了下去。
宋家三兄妹的结局。
就像一粒灰尘。
腐烂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
院子里，贺敛看着那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儿，咧开嘴，站住了脚。
沈津则蹲下来张开手臂：“阿郁，来沈津哥哥这里。”
姜郁却目不斜视，扑过去抱住贺敛的腿：“哥哥！你回来啦！”
蹲着的沈津：“……”
贺敛屡试不爽的冲他挑眉。
“不好意思，都怪我长得太帅了。”
沈津暗戳戳的骂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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