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这是怎么了？”
“远寒姐姐……”
刘小婉呜呜咽咽地哭着，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样哭下去不是办法，小姑娘脸皮薄，应该不想让人见到她这副样子，姜远寒想了想，直接把人往天台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想办法帮你解决。”
当初刘阿姨再嫁的时候，筒子楼里热热闹闹，只有刘小婉和弟弟刘子义苦着脸，那会儿正逢姜远寒出嫁回娘家，她特意给他们姐弟带了礼物。
所有人都在欢庆喜事，只有她记得安慰他们，在意他们的感受。
刘小婉还记得，这个漂亮姐姐的怀抱很温暖，霎时间，心中的难过也烟消云散。
那种事，告诉远寒姐姐，应该没问题吧？
可这样的事实在太丢人，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婉，如果你不想进纺织厂，不想这么快嫁人，姐姐支持你，明天我跟你妈妈谈谈，但你也要坚强一点，你的人生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要这么快认命。”
老话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听完这些话，刘小婉哇的一声，扑进她怀里，字字痛苦：“远寒姐姐，我没有办法，妈妈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认命……许耀他、他是个畜生，畜生不如……”
姜远寒猜到事情和她的继父有关，可把继父比作畜生，似乎不仅仅是进厂嫁人这么简单。
她顿感不妙：“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刘小婉支支吾吾，捂着脸小声哭诉，“我在房间换衣服，他从门缝偷看我，每次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如果姐姐和弟弟都不在，他就会更放肆……”
“他会摸我的手，我的腰，说只要我乖乖听他的话，他保证以后对我好，否则他就告诉所有人，是我先勾引的他，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觉得他恶心极了，也觉得自己很脏……”
姜远寒全身血液凝固，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畜生不如的东西！
竟然对自己的继女下手！
难怪刘小婉会哭成那样，刘阿姨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因为她们是女人，她们知道这件事如果说出来，会毁了刘小婉一生！
“小婉，你听着，发生这种事，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都不脏。他就是仗着你的恐惧，才敢继续伤害你，你不该忍受这样的事，这个畜生必须要付出代价！”她握住刘小婉的肩膀，目光坚定。
刘小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她：“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告诉过妈妈，妈妈刚开始不相信，后来妈妈偷偷哭了一场，说会保护我，所以才让我尽快嫁人，远离这个家……”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刘阿姨愤怒之余不知所措，她不想坏了女儿的名声，也不敢轻易离婚，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女儿逃离。
刘阿姨也是不容易。
“我会帮你，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远寒姐姐，可他不会承认的，算了吧姐姐，只要我嫁出去，一切都会变好，我不想让妈妈失去这个家。”
姜远寒心中清楚，一旦她介入，这个家庭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甚至可能带来不可预见的后果。
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小婉遭受这样的事。
“小婉，你太天真了，这种人你越是隐忍，他越是得寸进尺，你以为你嫁出去就会没事吗？你错了，他可能会怪你妈妈把你送走，变本加厉折磨你妈妈。”
“而且你这么着急嫁人，十有八九会遇人不淑，为了躲避人渣，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值得吗？”
听到姜远寒列举的这些可能性，刘小婉背脊发凉，姐姐说得对，恶人的本性就是恶，不会变。
如果她光顾着自己逃走，妈妈怎么办？
“远寒姐姐，我该怎么做？”
“跟我来。”
姜远寒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只等她点头。
带着刘小婉下楼，她来到刘阿姨的家：“姨、叔，我想和你们商量点事，我家的生意最近做得不错，还和市里的研究院签订了合同，但我叔不是还受伤在医院呢么，所以人手不够，能不能让小婉来帮我一段时间？”
“这……”刘阿姨有些犹豫。
客厅里坐着的许耀更是直接拒绝：“小婉脑子不灵光，万一算错了数，给你们家造成损失，不合适。”
姜远寒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许叔，你放心，我只是想让小婉帮着吆喝、装菜，算账的事我自己来，我不会让她白干的，在她进纺织厂之前，我每个月给她开三十块的工资！”
刘阿姨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寒啊，你开玩笑的吧，现在卖菜赚得这么多？”
许耀也不信，先不说卖菜会被人笑话，隔壁那俩老的赚得不够自己吃饭，怎么可能还请得起人，工资都快赶上厂里的工人了。
到底是被赶回娘家的女人，说谎都不打草稿！
姜远寒笑盈盈地从口袋拿出三张大团结，当着两人的面交到刘小婉手里：“这是一个月的工资，我先预付给小婉，姨、叔，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卖菜不仅有工钱，还能预付，看来姜家的生意确实是变红火了呀！
刘阿姨打心底里替她高兴：“你一回来生意就变好，姜叔和韦姨真是有福气哟！”说着，又扭头看向许耀，“小婉不打算考大学，厂里的名额还没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她去帮帮小寒？”
听到有钱拿，三十块钱如果用来补贴他们家，这段时间肯定能过得很滋润，许耀点头了：“都是邻居，有困难就要互相帮助，我们也不是贪图你的钱。”
“谢谢姨、叔！”
姜远寒在心中暗笑，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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