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科研院当会计咧！”男人发自内心的高兴，“我们村里就她最有出息，找了个这么好的工作，单位福利好啊，院里边的领导也是顶好的人！”
科研院福利好，姜远寒是认同的，但院里的领导是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
不过她没多说，她满心只有生意的事。
她现在就缺这种直接对接菜农的机会，只要稳定了菜源，就可以扩大市场，至于运送的问题，她再想办法解决。
不想错失这个机会，她直接问：“这样吧，我收你的菜，价格按照五里亭的价给，但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不能保证优先给我供货？”
男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要收菜：“姑娘……你真的要收？”
姜远寒认真地点头：“叔，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给科研院的食堂供应蔬菜，又在中山市场有摊位，销路有保障，我想着再把生意做大点，所以需要好的菜源。”
男人满脸激动，拍胸脯保证：“我家的菜绝对好，要是有烂的坏的，我都不收你钱！”
“但我可能得年后才能承包你家的菜，因为我要扩张摊位，还得找好运菜的车，等一切都准备齐全后，我们再来签合同可以吗？”
“这……”
男人有些犹豫，现在到年后，少说也有一个来月，这段时间他的菜怎么办？
万一她是骗子，他岂不是白白期待两个月？
做生意，就得拿出最大的诚意，姜远寒直接掏钱：“叔，你这两筐白菜，青椒、茄子我都要了，咱们这样，年前我每周收你一半的菜，剩下的你就在五里亭接着卖，年后咱们就正式合作。”
看到实实在在的钱，男人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姑娘，我就是看到你熟悉科研院的份上，才答应你的咧，换做别个，我可不会点头！”
她笑了笑：“谢谢叔！叔，你叫啥？咱们互相留个地址，以后你运菜出来，可以直接送到市场给我。”
“我叫吴通，中山市场的路我不认识啊，要不我现在跟你过去一趟？”
“那太好了！”
吴通跟她的车尾，一起去市场，三轮车停在摊位的时候，已经有熟客在等着她了。
而比她先一步回到市场的阿强，守着冷清的摊位，看到她居然找到新的菜源，脸色难看得要命，死死瞪着她家摊位的方向，嘴角抖了半天，最终也没敢憋出个屁来。
“叔，你以后叫我小姜就行，这是我爷爷，老姜！”
卸了货，小摊位被满满当当的蔬菜围住。
吴通憨笑：“小姜、老姜，你们都是实在人，我就喜欢和实在人做生意！得，我也不耽误你们卖菜，我得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媳妇！”
“好嘞，吴叔你慢走。”
吴通走后，姜超元小步走到她身边，竖起大拇指：“小寒，你比爷爷强多了，爷爷自愧不如哦！”
有了这批菜源，姜超元不用每天起早去五里亭，只需要隔三差五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菜，挑些回来搭着卖，毕竟来市场买菜的工人家庭居多，大家买的都是常见的蔬菜。
不仅如此，吴通的菜还相当物美价廉！
五里亭的菜农一般卖白菜六分钱一斤，他们贩回来按市价卖八分钱一斤，而吴通只收他们五分钱，其他的菜也比市场价低一分钱。
总的算下来，他们每种菜的进货价每斤能省下一分钱，十斤就是一毛，一百斤就是一块啊！
科研院食堂每天需要五六十斤蔬菜，市场的生意逐渐好起来，每天光是白菜少说都能卖出二十斤，加上其他七七八八，勉强能凑个一百斤。
一天省下一块钱，一个月三十块钱，赶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之前小寒让刘小婉过来帮忙，一个月给开三十块的工资，姜超元那叫一个心疼！
但这是孙女的主意，他不会过多干涉，毕竟孙女做事有自己的想法，他只管双手双脚支持，好在刘小婉人也勤快，三十块钱给得值。
现在进货价便宜了一分钱，相当于省下钱给小婉开工资，想想就赚大发了！
姜远寒也不谦虚，眨了眨得意的小眼神：“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
姜超元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你就嘚瑟吧！哎，小婉来了，爷爷先给科研院送菜去，你们俩看摊子，今天是冬至可能会比较忙，爷爷尽量早点回来！”
“好！”
原来今天是冬至啊，难怪这么早就有人来买菜了。
自从结婚之后，她就不喜欢过节，因为每个节日都有干不完的活，她忙得晕头转向，并且没人愿意帮她。
去年冬至的时候，她在厂里忙活一天，回到家还要做一大桌子菜，做好之后她已经累得吃不下了，随便垫吧两口就回屋躺下。
婆家人吃完饭，原本是魏长冬洗碗，可徐秀芬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干粗活，非要让她起来洗碗。
如果她表现出不愿，徐秀芬就骂她懒，光吃饭不干活，骂她没有规矩，嫁到婆家只会享清闲，不知道的还以为魏长冬娶了哪家大小姐。
今年的冬至她似乎比去年还要忙，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充实自由的感觉。
临近四点的时候，摊位的菜已经卖得差不多，市场里进来的人也逐渐减少，姜远寒洗了把手，说：“奶奶，我去氮肥厂一趟，把佳佳叫过来一块儿吃饭。”
“好好，你快去吧，这儿有我和小婉就够了，路上小心啊！”
姜远寒到氮肥厂的时间刚刚好，工人们陆续下班，以前的工友见到她，全都避之不及，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反动派。
一个个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批斗。
她刚开始没在意，可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似乎越来越多，故意钻进她耳朵里。
“哎，看啊，姜远寒这个不要脸的来了，她害得魏科长腿瘸了，转头就闹着要离婚，枉魏家对她这么好，她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就是，一看就是克夫的命，魏科长当初娶了她真倒霉，以后谁还敢要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天天到处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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