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傻了眼,仰着头愣在原地。
来百乐门找快活的都是男人,或者是带着女伴来的大老板。
女人独自来的,还真是独一份。
而且对方不仅长得跟天仙似得,关键还坐着总督府的马车……
“看什么看,这是我家少夫人,再敢放肆,挖了你的狗眼!”
周盛厉斥一声,冲门童使眼色,“我们少夫人这趟过来,是来找少帅的。”
门童这才恍然回神,“是,是,少夫人,请跟我来。”
沈听晚看了眼彩灯闪烁的百乐门招牌,跟着门童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潢,瞬间令她大开眼界。
宽敞的大厅内挂满了油画,地面铺着的大理石光彩照人。
无数盏繁复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来,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
空旷的舞池用花瓣堆叠隔开,旁边是摆满了西式桌椅的看台。
正是上午时分,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些服务生在打扫卫生。
周围流淌着悦耳的音乐,声音来自桌上摆着的一台留声机。
沈听晚瞥了眼,猜测放的应该是西洋乐。
“少帅呢?”
“就在楼上的包厢里,少夫人,请跟我来。”
门童恭敬的领着沈听晚上楼,时不时回头看,惊诧着她的美貌。
原来柳大班倚仗的少帅,竟然已经娶了夫人。
这会儿找过来,是要兴师问罪吧?
门童默默八卦着,领着沈听晚来到二楼,停在一处包厢门前。
他规矩地敲了下门,“少帅?”
“进。”
里面响起一道冷漠的回应声,正是陆沉霄独有的冷戾嗓音。
门童却没那个胆子,讪笑着示意沈听晚走进去。
沈听晚也没含糊,推开门就往里走。
里面装潢的更加奢华,陆沉霄正坐在西式沙发上,和旁边座位上的两个男人低声交谈着。
柳如梦则紧紧贴着陆沉霄坐着,手里剥着橘子,笑得风情万种。
看到屋里这一幕,沈听晚有些想退出去。
可是想到在乡下的祖父,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些,“少帅。”
听到她的声音,陆沉霄猛地抬头。
俊朗的眉峰紧紧皱起,“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听晚看出他眼里的不耐烦,索性坦诚说明来意,“明天是我祖父的生日,我想请少帅跟我一起回乡下看望……”
“没空。”
不等她说完,陆沉霄直接拒绝。
然后低下头再也不看沈听晚,“真要想去,就让周盛陪你。”
“我很忙,别杵在这儿,回去吧。”
旁边的两个男人好奇看向沈听晚,“少帅,这位是?”
“无用之人,不用理她。”
陆沉霄哼了声,斜睨了沈听晚一眼,“还不走?”
沈听晚定在原地,有些尴尬。
她知道,陆沉霄对自己毫无感情。
却没想到,在外面,他这么不给自己脸。
也是,自己算什么呢?
不过是沈家替嫁硬塞进总督府的。
可眼前这男人,未免太凉薄了些。
头疼生病时就肆意的使唤她,还一脸的理所当然。
发疯的时候还给他治疗,让他不再自残。
现在自己有事想让他帮忙,却碰了个硬钉子。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渣,忘恩负义。
沈听晚抿紧了唇,就看到柳如梦噙着笑看了过来。
明晃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和讥讽。
沈听晚懒得再看她们郎情妾意,转身走了。
这种晦气的地方,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刚走,柳如梦就看向陆沉霄,“少帅,你真的不打算陪她回乡下?”
陆沉霄脸色一沉,“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我怎么敢?少帅又在取笑我。”
柳如梦甜笑着,将剥好的橘子送到陆沉霄嘴边,“尝尝,刚到的淮橘,可甜了。”
陆沉霄却烦躁地站起身,“困了,你们玩吧。”
说完,迈开长腿走进里间的卧室,砰地带上门。
剩下的两人讨了个没趣,匆忙起身告辞。
柳如梦将他们送走,来到阳台上向下眺望,看到沈听晚正弯腰上了马车。
这女人,多少还是影响了少帅的情绪。
很碍眼呢。
楼下。
沈听晚在车里坐好,吩咐周盛,“少帅说了,明天让你送我回乡下。”
她并不在意陆沉霄的拒绝。
本想带着他回去,给祖父看一眼,也算了了祖父的心愿。
如今被拒绝,那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
“是,少夫人。”
周盛恭敬应下,扬鞭赶着马车回到了总督府。
这个晚上,陆沉霄依旧没有回来。
沈听晚根本没当一回事,恨不得立即飞回到乡下的祖父身边。
次日一大早,她就拎着小包袱去找周盛,“走吧。”
“好嘞少夫人,你坐稳了。”
马车缓缓前行,朝距离北城二十里的乡下驶去。
越往前走,路越颠簸,渐渐从官道转上羊肠小道。
四周的野花野草葱葱郁郁,空气清新怡人。
就连路上的牛粪,都是新鲜的。
那股熟悉的熏臭味迎风袭来。
沈听晚知道,离她住了十年的沈家村,近了。
沈家村不大,稍微有那么一点穷。
当年她的祖父硬是靠着精湛的医术,从这个破旧的小村子闯到北城,安家落户。
可惜老了,却被儿子嫌碍事给赶回了老家。
在这里住的那十年,对沈听晚来说,是最安逸的十年。
她有点像那个倔强的老头了。
马车继续往前,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山坡上有一道稍显佝偻的背影。
“到了,停车。”
“周管家,你先回去吧,傍晚来接我就好。”
告别周盛后,沈听晚提着小包袱,快步走上山坡。
果然,那个正在田里除草的老头,正是她的祖父沈忠堂。
他脚下那片地,还是年前沈听晚翻出来的。
“祖父!”
沈听晚孩子心顿起,绕到沈忠堂身后,粗着嗓子吓他。
沈忠堂锄地的手顿了下,却没有回头。
“祖父,是我啦,听晚。”
沈忠棠这才丢掉手里的锄头,惊喜回头,“丫头,你回来了?我刚才还以为,又是幻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听晚的鼻头有点酸。
这老头,比她走的时候更瘦了。
估计在这山坡上除草是假,盼着她回来是真,不然也不会幻听。
“祖父,咱们回家,对了,常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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