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霄当时为了应付总统府，特意做出的纨绔做派。
她记得很清楚，那女人就是名噪北城的红牡丹。
后来婉柔进了门，阿霄就再也懒得去演戏，身上也再没有过别的味道。
这会儿看到那么多人争抢着去看这兄妹俩，沈听晚突然有些好奇。
等有时候，她倒要去看看，那兄妹俩是怎么个绝顶一流。
见沈听晚没再问，周盛也就保持沉默。
车子很快开到军营。
还没停稳，就看到陆沉霄和唐铭肩并着肩膀走出来。
纷乱的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很快就白了一片。
他们却根本没在意，正低头商量着什么。
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沈听晚推开车门，冲他们挥手，“阿霄，唐铭，这里！”
“风大雪大的，上车。”
陆沉霄闻声抬头，看到沈听晚，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
唐铭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啧，某些人真是命好啊，这么大风雪都有人来接。”
“你以为。”
陆沉霄得意瞟了唐铭一眼，语气轻快极了。
随后迈开长腿，走向沈听晚。
“切，欣儿现在怀着身孕，不然早就来接我了。”
唐铭嘟囔了句，快步去追陆沉霄，“慢点，你倒是等等我啊！”
不长的一段距离，两人很快来到车前。
陆沉霄弯腰走进后排。
唐铭刚跟着要钻进去，车门嘭的关上。
差一点，就夹到唐铭的鼻子。
“你的位置在前面。”
“霄哥，你这就不地道了，我坐后面怎么了？”
唐铭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了句，“重色轻友。”
车子缓缓启动。
陆沉霄攥住沈听晚的手，“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
“在家闲着也是无聊，顺便来接下你。”
沈听晚笑了下，“其实，是来突袭查你的岗。”
两人相视一笑。
唐铭在前面捂着眼睛，“不是，你们能不能回家再这么浓情蜜意的，前面还坐俩人呢。”
他话音刚落，腿上就挨了陆沉霄一脚，“不想走，就下去。”
看了眼外面的风雪，唐铭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
风雪还肆虐。
车子经过长街时，地上已经有了半寸多厚的积雪。
却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撑着油伞排队。
伞上面堆积了不少雪花。
显然，他们已经排了很久。
“他们也是来排队买票的？”
沈听晚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什么话剧，能吸引那么多人？难道比师兄当年的戏还精彩？”
就算是有梨园麟童之称的师兄，当年也做不到这样的盛况。
陆沉霄和坐在前排的唐明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下眼神。
然后不动声色地问沈听晚，“想不想去看？”
“现在吗？”
沈听晚有些意外，皱眉指了下外面，“那么多人排队，还是算了吧。”
“哈哈，听晚，百乐门可是霄哥的产业，别人进门要排队，咱们进，那是畅行无阻。”
唐铭乐呵呵拍了下周盛，“停车，把他俩赶下去，再送我回家。”
周盛征询陆沉霄的意见，“司令？”
“按他说的办。”
陆沉霄话音刚落，车子就停在了路边。
他下车后撑开伞，冲沈听晚伸手，“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沈听晚看向唐铭，“你不去？”
“不去。”
唐铭直接摇头，“我可是有妇之夫，话剧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早点回去陪我的欣儿。”
说完，他直接拉上车门，声音从车窗里冒出来，“玩得愉快。”
周盛载着唐铭离开。
沈听晚站在陆沉霄的伞下，跟他并肩往前走。
雪地上，很快留下几行默契十足的脚印。
百乐门门前，人头攒动。
陆沉霄刚出现，经理就匆忙迎出来，“司令，夫人。”
“嗯，今晚排戏了没？”
陆沉霄收起伞，拍掉左肩上的积雪。
“排了排了，不过你来得不巧，这场戏还有十多分钟，估计就唱完了。”
经理满脸堆笑，“要不，临时再加演一场？”
陆沉霄淡淡摆手，“不用了，夫人想看个热闹而已，我们随便坐坐。”
“好，司令，夫人，请。”
经理弓着腰在前面领路。
很快，就把陆沉霄和沈听晚带到了二楼的贵宾席上。
这里的位置视野最好。
能把整个舞台尽收眼底。
沈听晚之前来过，坐在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上，舞台经理已经把花茶送到了她的手边，“夫人，请用茶。”
“嗯，我们看看就好，你去忙吧。”
打发走经理，沈听晚这才往下看。
下面的舞台经过了扩建，比之前大了两倍不止。
台下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
舞台上，一个身段较好的女人正披麻戴孝扑在一具灵柩前，哭得分外凄惨。
“天啊！我宁肯死在兄台榻前，也不愿独活世间！”
随后，一头撞在了棺椁上，气绝而亡。
台下立即响起了捂嘴的抽泣声。
沈听晚坐在楼上，将倒地的女人看得分外清楚。
长发铺地的她面容妖媚，嘴角一粒朱砂痣，圆睁着双眼，正在演殉情而死却无法瞑目的祝英台。
看来，她就是红牡丹了。
相貌确实不俗，难怪能名动北城。
她正恍神，从台下飞出来不少道具蝴蝶，又带起一大片哭声。
哀戚的唱腔还在继续。
棺木里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貌英俊，却远远比不上陆沉霄。
他将地上的祝英台扶起，两人飘着碎步，唱着最后的尾声，“……纵使天规不可违，来世再续梁祝情！”
掌声雷动，帷幕徐徐落下。
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台上的两人和其他演员一起鞠躬谢幕。
沈听晚随意看着，突然发现叶灵儿和顾青州就在下面。
“快，我要跟玉临风握手，我是他的剧迷！”
叶灵儿踮着脚往前挤。
顾青州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护着她来到舞台前。
沈听晚瞬间莞尔。
师兄多半是吃醋了。
今晚叶灵儿只怕有的苦头吃。
她想跟两人打个招呼，可剧场里闹哄哄的，根本听不见，只好跟陆沉霄从贵宾通道离开。
外面还下着雪，周盛已经开车等在路边。
陆沉霄护着沈听晚上车，意兴阑珊道，“看到了吧，没什么出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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