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昏头昏脑的摆手,
“祝寿?太后寿辰,要我们家交什么兰花?”
他一个商贾,虽然每年给国库捐很多的钱。
但正式场合的公宴,从不邀请他。
就算是太后暗示纪家,要纪家送兰花给她,也不会暗示的那么明显,让纪家在她的寿诞上送兰花。
乱七八糟的。
纪淮想要深究,又不敢深究。
他揣着一种极为彷徨的心,就这么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一切正常,开门的婆子是个陌生脸孔。
纪淮没想那么多,他跟原来看守园子的婆子也没有多熟。
“阿赫。”
纪淮被小满扶着,一路往黑玉赫住的屋子走。
黑玉赫似早已收到了消息,他放下了书,站在亮了一盏灯的屋子外面,身姿挺拔的立着,静静的等着他过来。
纪淮跌撞着,大声的问,
“阿赫,世人都说我是个痴情种,这不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黑玉赫垂目看着台阶下的纪淮。
明明他才该是入赘到纪家的赘婿。
但此时此刻,黑玉赫却像是个上位者那般,从气质上就高了纪淮不知多少。
纪淮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晃着脑袋,
“那他们为何都笑我?说我蠢?”
痴情种既没有什么不好,便该是一项美德才是。
可纪淮很迷茫。
他不敢深究自己因为痴情,究竟都做错了什么。
他怕一旦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真相会让他一败涂地,无法接受。
黑玉赫点漆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
“他们笑你,说你蠢,是因为你既有了一颗痴情种,又没有相匹配的实力,留住让你痴心付出的那个人。”
纪淮头昏脑胀的歪着身子,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黑玉赫,
“好女婿,这话什么意思?”
原本很嫌弃他,根本就不想搭理纪淮的黑玉赫。
因为“好女婿”三个字,笑了。
他耐着性子说,“今日下雨,你约了人去相见,因为没有伞便不能得见她。”
“明日她生了顽疾,你因为没有起死回生之力,便只能眼睁睁的与她天人永隔。”
“后日你发现她有秘密,或许是在骗你,你不知如何是好,便不想再深究此事。”
“你没有这个实力,你知道人心险恶,却无力收拾揭开真相之后的残局。”
“所以你宁可装聋作哑,伤情伤心不问世事,也不愿意弄明白长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疑惑。”
“你是对的,没有人能说你错。”
“可因为你的自欺欺人,害得身边的女儿孤苦伶仃,独自应对周边的牛鬼蛇神。”
“说你蠢,这很过分吗?别人对你只是很中肯的评价罢了。”
黑玉赫心中对纪淮是有气的。
如果不是这位父亲的胆小懦弱,他的宝贝怎么会哭?
说痴情,他也痴情。
但黑玉赫比起纪淮来,他可以很有把握的收拾掉一切残局。
没有生死可以隔开他与夫人。
他早已用寿数为聘,把他和夫人的姻缘绑死了。
他不会因为夫人利用他,去吓唬那些小东西,而哭天喊地不能接受。
他有让夫人利用的资本,他离不开夫人。
夫人也离不开他。
夫人敢假死一个给他看看?
他给夫人钱,给夫人糖,给夫人无上的尊贵与权柄。
夫人看上哪个男人,他吞了哪个。
小小几条人,就算当成辣条吃,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所以一个人拥有过份绝对的实力。
那么痴情就只是痴坏自己的脑子,而不会残害身边的人。
所以看看吧。
黑玉赫自问,他现在只是脑子有点儿残而已。
纪淮才是那个又蠢又坏又讨人嫌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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