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对她行了一礼,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他亲眼看到了杜雁荷对墨沧澜的态度,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当然他从来不是一个捧高踩低、看菜下碟的人,不管心里对一个人是喜欢是厌恶,只要对方没犯他忌讳,对他恶言相向,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人难堪。
他给人的印象一向如同软柿子一般,很好拿捏的,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非常有原则。
只要违背他原则的事,就算天王老子开口,他也不会给面子。
墨沧澜的安危生死,就是他的原则。
杜雁荷很清楚许远在墨沧澜面前的分量,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面,或墨沧澜不理会她,她就让许远替她张这个口。
绝大多数时候,许远并不给她开这个方便之门,但除了找许远,她没有其他人可以倚仗。
杜雁荷迟疑着,小心地道:“我是想问大哥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知道他一向公事繁忙,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想帮他做些吃的补一补,又不知道他有没有忌讳之处,才想问问许将军。”
她这话是在试探许远,墨沧澜到底是不是中了解不了的毒。
如果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会把毒过到自己身上?
她不好明着问,就旁敲侧击打听。
许远一眼看穿她的目的,适时露出心虚之色来,道:“王爷的身体没有大碍,小姐不必担心。王爷这会儿去见了太妃了,过一会儿就会回书房。小姐,若是要找王爷,待会再去。”
他越是这样说,杜雁荷就越警惕,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露出明显的怀疑之色。
以前她每次要亲近大哥,找机会跟大哥在一起,不但大哥对她表现出厌恶,许远也很委婉提醒她,让她不必白费心机。
那时候她纵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许远居然撮合她和大哥,如果大哥好好的,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她?
她在愤怒之余,也无比伤心,眼眶红了,眼里浸满泪水,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样。
许远知道她现在对墨沧澜有多失望,说不定都恨上了,还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府医过来看看?”
这样骗杜雁荷是不地道的,但也是她自找的。
主子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不喜欢她,她非要自讨苦吃,被试探又没经住考验,就不能怪主子没有给过她机会。
杜雁荷勉强笑了一下,装作无事道:“我没事。等我作些补品给大哥送去,他事情多,我就不多打扰他了,以后大哥的事许副将就多多辛苦,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看来大哥身体不好是真的了,难怪上次她看到叶神医来见大哥,两人神神秘秘的。
等到叶神医离开的时候,神情很凝重,对于大哥的情况估计他都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她不必有什么期待了,安安稳稳等着燕太妃给她说一门好亲事就行。
——
燕太妃在宫中的时候身体确实不大好,不过没有到医治不好的地步。
她是为了留在墨沧澜身边,太医给她开的药都她没有喝,让自己一直缠绵病榻,越来越消瘦。
这样的手段是骗不过叶天士的,是墨沧澜提前跟他打了招呼,拜托他帮着燕太妃把这场戏演下来。
墨沧澜当时镇守北域,隐忍不发的时候,景文帝和林皇后不会对燕太妃造成任何威胁。
他为了回京,故意在北域弄出动静,让景文帝以为他要犯上作乱。
为了拿捏他,景文帝肯定会用燕太妃的性命要挟他。
为了解除这个后顾之忧,墨沧澜在计划开始之前,就和一直想回到自己身边的燕太妃商议好了对策。
在叶天士的帮助下,成功将燕太妃接到了北域。
后来他被调回京城,景文帝为了彻底看住他,在圣旨中还言明,让燕太妃一起回京。
墨沧澜并无反对。
这些年他在燕太妃跟前孝敬已经习惯,这次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北域,把燕太妃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也不放心。
回来之后,燕太妃深居简出,如无必要,从不见客。
外头的人知道她的病一直没有好起来,一则是不想打扰她养病,二则也是怕她把病气过到自己身上,即象征性提出要上门探望,被墨沧澜婉言谢绝之后,就谁都没有上门。
燕太妃虽然已经回京,却没有任何水花,众人仿佛都忘记了这个人。
就像齐王的生母楚太妃一样。
燕太妃的院子并不破败,在摄政王府稍偏一些的位置。
墨沧澜按她的要求,给她设置了佛堂,她平时就在佛堂念经,跪拜佛祖,闲时看看书写写字,一个人清静又不乏味。
墨沧澜进去行礼的时候,燕太妃正在用饭。
一碟青菜,一碟豆腐,一小碗杂粮米饭,少油无盐,瞧着就让人没有胃口。
墨沧澜不是在饮食上格外讲究的人,燕太妃这饮食落在眼里,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道:“母妃纵使喜欢清淡些的饮食,也要注意身体,只吃这些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燕太妃笑了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倒也没有只吃这些,只是这两天胃口不佳,才吩咐厨房做了一些清淡点的。鸡鸭鱼肉都不曾落下的时候,你倒没有看见,今日里稍稍换换口味,让你抓了个正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指责你不孝呢。”
墨沧澜失笑。
他和母妃之间向来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
有什么事都说出来,摆在明面上,想办法解决,不会产生误会。
否则不但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更会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可乘之机。
燕太妃又吃了几筷子,即让下人把饭菜收拾下去,净了手漱了口,这才对墨沧澜道:“今日朝堂上的事如何?贺国使者可安分吗?”
后宫不得干政是人人皆知之事,不过如今储君未立,朝堂上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格局发生很大的变化。
到目前为止,墨沧澜并没有夺嫡之心,看他支持哪一位皇子。
燕太妃也是担心他跟景文帝作对,会招来灾祸。
他支持的是墨尧泽,而不是墨修竹,景文帝一定会找机会置他于死地。
他本就中了“涅槃”之毒,再有什么闪失,会支撑不住。
只有母子二人的时候,她都会将朝堂上的动向问个清楚,以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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