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民,人家可丽可比你们家青儿能干多了。”晚上下班,一进屋,便看到躺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的刘冬子。
“她来了?”我一边换拖鞋一边问。
“嗯,在厨房弄菜呢。”刘冬子说。
“文涛也在里边?”
“没有,”刘冬子说:“他跟赵健下楼买啤酒去了。”
“你怎么不去?”
“我昨晚加了半宿班,累的胳膊疼。”刘冬子挤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说。
我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便看到一位穿红色运动服的女孩子正在里面忙着洗菜、改刀。
“来了,你是可丽吧,我叫柳季民。”我打招呼说。
“嗯,”那女孩子停下手中活计,笑着说:“总听文涛提起你,你是记者对吧!”
“是,”我说:“有什么活需要我干的?你吩咐,我弄。”
“不用,没多少活儿,你到外边歇着吧。”
“别,那多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来洗菜吧。”说着,我便挽起袖子要下手。
“真的不用,”可丽拦住了我说:“你到外边歇着就行了,这点活不算什么的。”
我从厨房出来,刘冬子看着我笑,“被撵出来了吧,”刘冬子说:“我刚才要进去帮忙,人家可丽也不用,这丫头,能干,不像你们家青儿那么娇气。”
“长的挺漂亮,”我压低声音说:“难怪文涛要着迷。”
“你能给她打多少分?”刘冬子也压低声音说。
“一百。”
“这就给满分了呀?你可真没名儿。”
“那你说该给多少?”
“顶多也就九十五吧,”刘冬子一脸坏笑地小声说:“脸蛋还行,但身材不能给高分,她腰有点长。”
“靠,你观察的还真仔细。”
晚饭很丰盛,虽然都是些猪肉、牛肉加蔬菜组合出来的家常小炒,但可丽的厨艺确实不错,炒出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有食欲。赵健启开四瓶啤酒,我们哥儿四个每人手把一瓶,对着瓶口往嘴里吹。这顿饭吃的大家非常高兴,我们很久已经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生活的压力像座无形的大山,压弯了我们年轻的脊梁,也许只有朋友和酒精,才能让我们的内心享受到片刻的轻松与放纵。
可丽不会喝酒,话也不多,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我们喝酒、开玩笑。
赵健量浅,第一个喝高了,脸红的像庙宇里的关二爷。喝高了赵健开始胡言乱语,指着刘冬子肥胖的大肚子,笑话刘冬子像个怀孕妇女。
刘冬子也不生气,说:“你说我啥难听的,我都不敢还嘴,我怕你,我怕你一拳头过来,砸断我的鼻梁骨。”
刘冬子说这话的时候,我们都笑。赵健也跟着大家笑,笑过,一脸茫然地问:“我说过要打你吗?”
“说不说都一样,校长你都敢打,还能不敢打我?”刘冬子说。
“校长?”刘冬子仍挂着一脸茫然,问:“跟校长有什么关系。”
“高了,”文涛说:“大健是真高了。”
“段小琪是谁也想不起来了吧!”刘冬子开玩笑地说。
“靠,她是一头会说话的小母猪。”赵健大着舌头说。
“还行,”我说:“喝的还不算太高,还能认出段小琪是谁。”
我们都笑,笑罢,又对着瓶子吹起来。
喝到后来,我们都高了。四箱啤酒,一瓶没剩,我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爬上床的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疼欲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翻身下床,一溜小跑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顿狂吐,吐了半天,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从卫生间出来,见到客厅、厨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餐桌上还放着四付碗筷、四袋牛奶以及面包、饼干等早餐,想来这一定是可丽的功劳吧!
袋装奶是“放牛娃”牌的,这种牌子的牛奶味道不错、价格便宜,在本地的销售量一直是很大的。以前不知道“放牛娃”生产回收奶的时候,我也常喝它,但是现在当然不会再喝了。我把桌上的牛奶收拾起来,丢进垃圾桶,泡了壶咖啡放到餐桌上。
我现在还不想吃早餐,刚刚出完酒,胃里的难受劲儿还没完全下去。
我正泡咖啡的时候,文涛也醒了,眼色苍白,头发乱的像鸡窝,睡眼腥松地走了出来。
“醒了?”我说。
“醒了。”文涛说。
“可丽呢?”我说。
“昨晚就走了吧?”文涛揉着红肿的双眼说:“我喝的稀里糊涂,她啥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没留她过夜呀?”我说。
“靠,我们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文涛说。
“装,净跟我装。”
“这有啥可装的?”文涛说:“对了,怎么样,我女朋友长的还算可以吧?”
“嗯,没的说。”我说。
“艳福不浅呐文涛。”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睡在客厅的赵健,他打着哈欠插嘴说。
“不跟你们闲扯了,我要换衣服出门了。”我说着话,挠着发紧的头皮回了自己屋。
“你不吃早饭啦?”文涛说。
“不吃,”我说:“对了,以后大家不要喝‘放牛娃’。”
“为什么?”赵健问。
“不卫生。”我说。
周末的城市街头,难得呈现出一丝悠闲的气息。马路上的车流锐减,就连十字路口也不见了塞车的景象。人行道上,行人稀疏,只有一些住在附近的老人,搬着小马扎,三五成群的坐成一小堆一小堆,侃大山、下象棋或者打扑克。
公交站点上,没有了挤车上班的人群,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送孩子去参加各种补习班的家长,在站点上伸长了脖子,露出焦急的神情等车。
我找到了一座电话亭,插入磁卡,拨通了宋厂长留给我的手机号。
“稿子看完了吗宋厂长?”我在电话里说。
“看了,看了,不过,我们厂的情况真的不像你们写的那样。”电话里响起宋厂长的声音。
“我们有确凿的证据,”我说:“不然我们不会这样写。”
“这个事……这个事是这样,”宋厂长在电话里吱吱唔唔地说:“我们厂上下五百多口子工人,再加上下面各乡镇的养牛专业户,全靠着这个厂子吃饭呢,你们……你们若是把这篇报道捅出去,那咱这厂子还不得马上就黄了呀?所以,还请记者同志发发善心,别一下子让咱们这些工人、养殖户丢掉饭碗子……。”
“这个情况我们早就考虑到了,所以才会提前给厂长你打电话,要不然,我们管你那套,采访完直接就把稿子发出来了。”我说。
“是啊,是啊,这我知道,”宋厂长听我的语气有所松动,急忙顺竿子就上,说:“柳记者要是能在这件事上放我们一马,我们全厂上下一定感激不尽。”
“嗯,”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们确实考虑到了你们的难处,不过,我们自己也有难处,现在报社里,记者也不容易,全是在靠稿子吃饭,写不出好稿子,就拿不到奖金,就没钱吃饭,说实话,你们厂的这个事情,我们要是发出去,绝对能评上好稿,要是不发,奖金这块儿,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我们补,我们补,”宋厂长在电话里忙不迭地说:“柳记者损失多少,我们一定加倍给您补上,这么着,柳记者有什么要求,咱们现在就见面谈,怎么样?”
“好吧,”我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十五分钟后,咱们青雨轩茶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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