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从没想过，分开这两个字，有天会从寇烟嘴里先说出来。
他面无表情，头痛却上升了一个度。
门边，寇烟停顿了片刻，抬脚走出了门。
她把次卧的床铺好，还没躺下，接到陈朝的电话。
“寇小姐，麻烦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盯着裴总把药吃了。”
寇烟苦笑。
连陈朝都看得出，她跟裴修恐怕要崩。
陈朝对她很客气，她不好意思拒绝人家，更何况，裴修在她隔壁出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把医生留下的药准备好，她端去了卧室。
床头，裴修闭眸坐着。
那晚粥，他还是没动。
寇烟压下郁闷，把药递给他。
“把药吃了吧。”
裴修睁开了眼，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僵持数秒。
寇烟收回了视线，打算把药放在床头。
然而她刚侧身要走，裴修就直起了身，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
寇烟微怔。
小臂上不寻常的温度，让她心惊。
她还没开口，裴修猛一用力，将她拉到了面前。
寇烟跌坐在窗边，两条手臂都被男人抓住，彼此面对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她稍微动了下，他握得更紧。
“要跟我分开？”男人哑声开口，比刚才更严重。
话是寇烟说的，可真到了这一步，她也觉得心跟针扎一般的疼。
她垂下了眸。
裴修轻扯嘴角，口味讥讽。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娶你，还是因为找到了下家？”
寇烟攥紧了手。
他在江南城说的那些话，是对她有影响，让她冷静了下来。
可下家是什么话。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气得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裴修放开了她的身体，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呵医生，“我今天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寇烟一噎。
她忍着不说话，裴修手上用力，迫使她抬头。
“这几天，一个真心的好脸都不给我，就因为我说不会娶你，是吗？”
就。
他随口一个字，轻描淡写。
寇烟五脏郁结，却还是忍着。
裴修看她犟着不说话，点了下头，“好。”
他松开手，视线却落在她脸上。
“寇烟，我向你许过诺吗？”
寇烟深呼吸，“没有。”
“我给你那份合同时，说过会娶你吗？”
“……也没有。”
她冷静回答，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可是你讠秀导过我。”
裴修皱眉。
寇烟缓缓开口：“我敲开你办公室的门，是你讠秀导的我。”
“你明明知道林悦珊他们欺负我，可你视而不见，说不定，你还添过一把柴！”
“你冷眼看着我撑不下去了，然后等我去找你。”
“你是没答应过娶我，可你讠秀导过我，说我可以喜欢你！”
她紧紧盯着他，咬字清晰，声声控诉。
裴修的脸沉过一瞬，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正面接着她的眼神，等着她继续说。
寇烟却别过了脸，咬牙忍着苦涩和难堪，说：“你明明只把我当小猫小狗养着玩儿，却装得一副深情态度。哄得我像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摊开一切。”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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