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烟决定彻夜守灵，再陪外婆最后一晚。
裴修来了，俩人也没什么交流。
一直到深夜，外面下了雨。
裴修给她拿了外套披上，淡淡道：“别着凉了。”
寇烟目不斜视。
她走到廊下，静静看着外面的雨。
以前，她也挺怕鬼的，直到外婆去世，她在殡仪馆守着，隔壁厅就停放着别人家去世的老人，她竟然一丝恐惧都没有。
“外婆的事结束后，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她忽然说。
“想去哪里？”
她转脸看他，“之前，你想送我去国外，第一选择是哪里？”
“烟烟，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也没多久，半年而已。”
“……”
裴修默了默，“我陪你去趟北欧。”
“北欧？”她琢磨了下，“听上去不错。”
“但我想自己去。”她说。
裴修没逼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现在这个冷静的状态，比失控的时候，更令他不安。
寇烟是有意不提“分手”的，她知道，以裴修的性子，不会轻易放手。
可她已经没力气跟他纠缠，只想早点离开。
一个人想躲开一个人，总有办法的。
更何况，他给过她很多钱，她能做的事太多了。
风雨更大了。
裴修到了她身边，替她挡住了风雨。
他温声道：“你只管出去散心，案件的事，我会和傅修处理好。”
寇烟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不管苏栩有没有被判刑，她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寇烟不语。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去听他话里的真假。
更何况，她真的决定离开他了。
他说什么，做什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
一阵铃声响起。
是傅修打来的。
她走去一旁接听，“喂？”
“是我，傅修。”
“傅律师，有事吗？”
“明天你外婆出殡，医疗队全体成员，包括苏栩在内，想要到场致歉。你看，怎么处理？”
寇烟犹豫了片刻。
忽然，她深呼吸一口，说：“让他们来，不过要赶在八点之前。”
“好。”
傅修挂了电话。
裴修没问她电话内容，牵着她的手，去了室内。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们一起跪在灵前，看着上方白色的蜡烛消融殆尽，天也亮了。
七点多，医疗队就到了。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场面话。
寇烟只盯着苏栩，从头到尾。
害死外婆的凶手，就在眼前！
法律不能判的，她可以自己来，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
裴修有意避免她和苏栩接触，怕她情绪失控，她就直接冷静地提要求：“我想跟苏小姐单独说话。”
“烟烟。”
“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你替我安排好，行吗？”寇烟恳请道。
裴修不放心，即便他站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她。他还是给了保镖眼神，让他们警惕。
窥见他们的相处，苏栩心里早已经炸开。
见裴修离去，她抓紧了包的手提，暗暗发誓要给寇烟致命一击。
寇烟却坦然地伸手：“苏小姐，坐。”
苏栩意外，内心升起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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