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烟在路上就有点坐立不安，前后调整了几十次位置。
她先是检查妆，又检查衣服，然后检查证件。
最后，她发现紧张的源头在于，她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想起结婚是一件多么大的大事。
寇烟看了眼窗户，对着自己的影子眨了眨眼。
同学，是你今天要结婚啊。
哦。
嗯？
啊——
要疯。
她今天结婚！
意识到这点，她抓紧了安全带，期间瞄过裴修好几次。
“我们是不是没做婚检？”
裴修快速看了她一眼，淡定道：“我上个月刚体检过。”
“可是我……”
“我记得华馨村项目落实，你们公司有集体体验过‘体检项目’。”裴修截断她的话。
寇烟：“……哦，是啊，哈哈，对对。”
她尴尬地闭了嘴。
裴修不动声色地扬了唇，身子放松地后靠，等着她找到其他蹩脚理由。
几秒后。
寇烟坐直了。
“你爷爷不反对我们结婚吗？”
裴修内心轻啧。
还以为她有什么大招。
他悠悠道：“反对也好，支持也好，不影响我的决定。”
“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今天先去拜访你爷爷？”
裴修：“老人家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等着吃我们领证的庆祝晚宴。”
寇烟：“……”
好，好吧。
她抿抿嘴巴，又一次败北，表情纠结地靠进座椅里。
忽然。
她再次坐直，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借口。
刚好红绿灯，裴修停了车，转过脸，平静地看着她。
来。
讲。
寇烟一时语塞，总感觉心思都让他看穿了，她眨眨眼，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刚想出的理由，忘了。
“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裴修说。
寇烟心跳快如擂鼓，噗通噗通，她自己听着都嫌吵。
什么借口都想不出了，她坐直身子，吞了好大一口口水，眼巴巴数着红绿灯的秒数，数字没少一下，她精神就紧张一分。
手心里，都是汗。
裴修却没有，他从容地开动车，起步时，甚至还加速了。
寇烟：！！！
她瞪大了眼睛。
裴修抬眸，从镜中看到她的反应，嘴角压都压不住，只能单手抵唇，装着看不出她紧张的样子。
唰！
车停了。
寇烟倒吸了一口凉气。
吞口水，眨眼，摩挲手指。
她紧张时必备的三件套，重复了无数遍。
裴修拉开了安全带，淡定随性地仿佛只是下车去找个洗手间，转过脸，似乎也只是问她一句，要不要一起？
对上他的眼神，寇烟屏住呼吸，终于记起要装冷静。
“开、开门了吗？”
“已经有人进去了。”
寇烟头皮一阵发紧，试图用眼神暗示裴修。
你不紧张吗？不想后悔吗？
裴修：“……”
并没有。
短暂的灵魂交手后，裴修开了车门，下达最后一道指令。
“下车，我们先去三楼审核证件。”
“哦……好。”
寇烟强作镇定，推门下车，内心已经开始各种“念叨”。
民政局今天“打烊”就好了。
双脚落地，她站在树下，迎面感受扑面而来的热浪。
对面，裴修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她没迈动步伐，他看过来一眼，然后绕过车头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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