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文忽然病重，打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
寇烟在房间收拾行李，裴修打电话了解情况，安排事宜。
航班问题，他们也不好连夜赶过去。
裴修定了上午的航班，打算自己先去，让寇烟歇着。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她虽然跟毓秀文不对付，但出门在外，有些事，不是给对方面子，而是给自己面子。奶奶病重，她这个孙媳妇要是跟宾客一样到人没了才去奔丧，那名声也不好听。
更何况，真要出丧事，她也得帮着裴修料理内外。
裴修没再说什么，天亮之前，还是和她一起照常休息。
但寇烟知道，他没睡着。
上午，俩人起了就各种解决问题，然后登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午饭之前，终于，到了医院。
裴海鸣夫妻俩已经到了，其余的，毓家人也守在外面，还有各路关系紧密的亲戚，走廊上都站满了。
裴修进去看完后，医生便提议：“这个时候，还是回家为好。”
什么意思，众人都有数。
裴海鸣眼睛红了，毓家人哭出声的不少。
寇烟和裴夫人站在一旁，没怎么说话。
午后，毓秀文被挪回了家。
楼上楼下，偶有哭声，不知真情还是假意。
寇烟心有疑虑，觉得毓秀文病情发展太快了。
裴夫人小声告诉她：“年纪大了，本来就摔了一跤，刚有好转，又整宿整宿地不睡，想裴修的小叔，又想插手长丰的事，想得太多，哪受得住？”
对于裴修的小叔，寇烟知之甚少，但想想毓秀文高龄生下这个儿子，老了，却要承受丧子之痛，也确实是可怜。
“叫裴修两口子进来。”
卧室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寇烟跟着裴修走了进去，屋内，气氛沉重，死亡的气息似乎已经悄无声息地笼罩住毓秀文。
毓芝趴在她床边，正小声哭泣，是真的伤心。
毓秀文已经不能言语了，几年前，寇烟初见这位老人，只觉得她高不可攀，一身富贵气，如今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一头白发，仍被别人打理得很好，却已是将死之人。
寇烟站得远，只见毓芝给裴修让了路，裴修坐在床边，叫了一声奶奶。
毓秀文睁开了眼，试图张嘴，艰难地发出一些声音，似乎还有话说。
裴修握住了她的手，低头，跟她说了两句。
她睁着眼听着，最终耗尽所有力气，回握了裴修的手，大颗的眼泪都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最后无声地消失在发间。
到了此刻，说什么都没了意义。
医生随时待命，每隔一段时间来看一看毓秀文。
从卧室出来后，寇烟听到裴海鸣对裴修感慨一句：“你奶奶以前还是蛮疼你的。”
裴修沉默，半晌未语。
当天傍晚，宅子里穿出连绵不绝的哭声。
毓秀文走了。
裴家上下都忙了起来，裴夫人这一阵累到了极点，丧事的办理落在了裴修夫妻俩头上。
寇烟第一次操办这种大事，忙得焦头烂额。
累就算了，还有智障给她添堵。
她有次经过小客厅，正听到毓芝哭道：“就是她气死姑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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