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捕头回过头来,只见蒋捕头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抱歉的笑道:“这位小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经常喝醉了酒胡闹,幸好没冲撞到小哥。”看了一眼满是污物的菜肴,蒋捕头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哥好本领啊,居然能将这些脏东西挡在身前五寸,硬是一滴都没沾上,不知道小哥练的是什么本事呢?”
张昆崖淡淡一笑,并不正面回答,扯开话题道:“两位,既然相见也是种缘分,不如咱们两桌并一桌吧,来啊,小二,把酒菜都撤了,重换一桌干净的。”丝毫不在意蒋汪二人的意见,张昆崖自顾自的轻轻掸了掸右手边的板凳,微笑看着蒋捕头。那目光,分明是不容人抗拒,蒋捕头没来由的心中一虚,竟然不自觉的坐了下来。
“这位朋友,不用道歉,又没怎么着我。”眼看汪捕头正要开口,张昆崖抢先阻止道:“二位,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过是个外乡人,更不准备在扬州城里逗留多久,看两位的行头装扮,应该是武林中人,行了,有什么事您二位就直说吧,总是这样纠缠我,只怕没什么好处。”
张昆崖说着,目光一寒,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直逼蒋汪二人,只见汪捕头尴尬一笑,顿时恢复了正常神色,再也不装醉了,巨掌挠着头说道:“小哥好眼力啊,咳咳,咱们二人都带着兵器,确实和眼力无关……”眼看张昆崖讥讽一笑,汪捕头立刻改了口。
蒋捕头在一旁接道:“小哥性情直爽,不似咱们这么虚伪,呵呵,敢问小哥如何称呼?咱们说话也方便一些。”
看着小二忙碌的撤走了酒菜,又仔细清理了桌上桌下,张昆崖这才微笑道:“我是谁,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你们不用理会太多,有什么要说的,抓紧吧。”
正准备开口说话,恰好店小二又托着重新整治好的酒菜走了上来,无奈只有暂时作罢,蒋捕头心里嘀咕着,平时怎么没见上菜这么麻利,今天倒好,说几句话都要被打断几次。
三人正端坐不语呢,就看着店小二如流水般不停将各种佳肴送了上来,张昆崖也颇有些苦恼,平日里总是喜欢说“上好的酒菜来上一桌”,一直没养成点菜的习惯,如今在这么个大排挡式的酒楼,既然自己不点,人家当然是有什么上什么了,无论是剩的,还是菜配多了,从一个盘子里分下来的,自己还不能有一点怨言,这可怪不得人家啊。
说起来真是凑巧,送菜的小二正好走到张昆崖的身边,旁边一桌如强盗进村般怒吼一声:“小二,结帐。”顿时把那店小二吓的一哆嗦,手中一颤,一盘“泥鳅钻豆腐”连汁带汤,淅沥哗啦全都洒在张昆崖的胸背上。无奈事发突然,即便是张昆崖也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只好连忙站起身来,手中抓起店小二肩膀上的毛巾,就是一阵乱擦,没想到汪捕头算计不到,反而让这小二轻松完成了。
那小二连忙将手中菜肴放下,手忙脚乱的帮着张昆崖清理衣衫,心中一害怕,更是越帮越忙了,张昆崖心中气恼,单掌一伸,那店小二就像泥捏的一般,被张昆崖死死按在凳子上,无论怎么挣扎就是站不起来。
“行了,别在这添乱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不怪你就是。”这是酒楼之中,凡人太多,空有一身清理污垢的本领,偏偏不能使出。那油腻腻的汁液就这么顺着脖子一直流了下去,别提多难受了,张昆崖索性双手一分,将长衫从领口处一直扯到腰腹,又将那枚号令天下“血滴子”的玉腰牌——张昆崖嫌挂在腰上影响打斗,早就弄根红线挂在了胸口,取了下来,也不管小二的毛巾是不是用来擦桌子的,赶紧一阵好抹,这才稍稍舒服一些,起码不再腻歪的难受啊。
“去,给我买身衣服来,银子在这,越快越好。”掏出本来放在怀中的钱袋,从里面拿了一片金叶子,扔给了呆若木鸡的店小二,张昆崖骂道:“还发什么愣?是不是还要我跟你道歉?”
店小二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抓起金叶子,却还不忘问道:“爷,买多少钱的衣服?要什么款式的?”
“罗嗦什么,给你多少钱,便买多少钱的衣服,款式不理,是新的就成,另外,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盆温水上来,奶奶的,光擦不行,还是要洗一洗。”张昆崖郁闷的将手中毛巾一扔,恰好盖在那面腰牌之上,随着手中动作,目光朝蒋汪二人看去,只见他二人全都呆呆的发着愣,死死盯着那面腰牌,直到被毛巾遮盖住,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蒋汪二人对望一眼,由蒋捕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姓张?”
点了点头,张昆崖虽然不明白他二人为何能猜到自己的姓氏,然而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莫非阁下正是张昆崖,张大人?”
“不错,我就是张昆崖,你们何以认识我?”张昆崖倒真有些迷糊了,按说自己在扬州城内没泄露过行踪,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啊。
蒋汪二人眼看张昆崖直认不讳,立刻满脸肃容,腰杆也挺直了一些,扣起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其他三指伸直,分别摆在自己的下巴处,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道:“虎啸鹰扬,血滴子一七九三号(一七九四号)见过尊主。”
张昆崖这才恍然大悟,当初在胤祯王府,自己的大哥曾经明确言道,血滴子势力遍布天下,而这面玉腰牌,就代表着血滴子的至高权力,无论任何号令,血滴子门人莫敢不从。不过自从收了这面玉腰牌,一直没什么可以用的上的地方,渐渐的也就开始淡忘了,没想到,眼前的两人,正是血滴子,这真是巧到极点了。
蒋捕头眼看张昆崖的神色由疑惑,转为醒悟,继而变成自嘲,一时间把握不住到底是为什么,只能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此处人多,属下等不方便行大礼,还请尊主见谅,若是尊主要求,属下这就给尊主请安。”说罢蒋汪二人站起身来,眼看作势就要跪下。
张昆崖哪会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下跪在自己面前啊,赶紧双手虚托,口中急急说道:“快请起,不用这般客气,你们依然坐下就好,我不怪罪你们。”
蒋汪二人齐声答应,重新又坐回了凳子上,还是由蒋捕头开口说道:“尊主,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离这不远,就是咱们在扬州城里的‘扬字四号’产业,咱们是不是去那再说?”
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张昆崖老脸微微一红,自嘲道:“我就这么出门?呵呵,裸奔啊?算了,还是等衣服来了,咱们再走吧。”
话音还没落,只见蒋汪二人齐唰唰的将自己的长衫脱了下来,伸手递到张昆崖面前,又整齐的说道:“尊主若是不嫌弃,还请穿上。”
张昆崖吓了一跳,哪想到血滴子纪律如此严明,只要自己稍稍透露出些许意思,他们立刻就要想方设法去办到,丝毫不顾自己的面子。再看了看四周疑惑的目光,张昆崖赶紧将衣服推了回去,急道:“快穿上,这都成什么样了?别让人看笑话,快穿上吧,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蒋汪二人根本不去争辩,仿佛服从命令是天经地义一般,全都表情严肃的又将衣服穿了回去,双手紧紧的按住膝盖,腰杆挺的笔直,目不斜视,静静的等待着张昆崖继续发号施令。
眼看明确身份后这两人立刻变的呆板起来,张昆崖一方面佩服自己的大哥训练有方,另一方面也颇有些尴尬,毕竟这样的身份地位,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只好给二人分别倒满了酒,招呼他们边吃边说。然而蒋汪二人还是不敢放肆,酒到杯干,张昆崖让他们吃菜,他们就对准一盘花生米夹个不停,看的张昆崖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没办法,只有问起了方家巷惨案一事。他二人更是源源本本的,从接到报案,到探察现场,到分析结果,又说起如何会盯上张昆崖,语言虽然生涩,但是问题交代的倒很清楚,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着他二人的讲述,张昆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思索着,根据他们所说的情况,方家巷发生的惨案,陈秋岚等人无疑就是当事者之一,然而其中又有颇多不解之处,正要开口询问,店小二已经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一手提着个衣包,另一手托着个大木盆,还冒着袅绕的热气。张昆崖只有暂时不理会此事,先擦洗一把身子,又将新衣服换上了,这才命蒋汪二人领路,前往那个什么“扬字四号”产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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