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崖手中死死的握着盛满美酒的希夷鼎,两眼愣愣的盯着。只见鼎中的酒水微微荡漾一翻,随即平静了下来,一个女子的影象慢慢的显现在鼎中。
张昆崖只一眼就认出这鼎中的女子正是童雨桂啊。那一袭紫衣,那胜雪肌肤,还有那幽怨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了。只见鼎中显现出来的童雨桂,正在那双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床上翻滚,虽然听不见声音,依然能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张昆崖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涌满全身,整个人仿佛飘飘荡荡的,毫不受力,心中只有个声音在对自己不停的叫喊着:“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样的……”
当铺众人眼看着自己的新东家就这么站在当场,脸色煞白,一动不动。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都琢磨着自己的地位卑下,也不敢吭声,大伙就这么呆呆的陪张昆崖站着,一时间整个后院静的似乎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就这么过了一会,终于还是李管家忍耐不住了。他本身就是文人,没什么体力,让他总在那站着哪吃得消啊?又自己考虑着和张昆崖算是说话比较多的,更何况还是总管身份,怎么说也该自己出头,于是轻轻捅了捅张昆崖。
张昆崖仿佛木头一般,丝毫没有感觉。李管家想凑上去看看到底鼎中出现了什么,然而身材不及张昆崖高大,更加上这一桌人少,坐的松散,距离又太远,只好又伸手捅了捅张昆崖,加了些力道,口中轻轻的呼喊道:“少爷,少爷。”
张昆崖正在那出神呢,隐约听到有人呼唤他,猛的一下惊醒过来,手中这么一颤,鼎内的酒水又泛起一道涟漪,顿时刚才的种种景象全部消散去了,只有清清的一鼎美酒,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昆崖仿佛看魔术般看完这小鼎的变化,一时间思绪万千,心想这东西还真是邪门,居然会根据拥有者心中的牵挂来戏耍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用力将刚才的情绪甩去,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那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来来,少爷我刚才想起一件事来,有点失态,各位莫怪啊。”张昆崖将小鼎一举,说道:“大伙先干了这一杯,来。”
张昆崖说着就要带头干了下去,然而想到刚才的种种异象,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这酒还真不敢喝下去。于是急忙改口道:“其实要说咱们当铺的兴旺,那和陈风陈老板是分不开的啊。我建议,咱们大伙的第一杯,就遥祝陈老板身体健康吧。”说着将鼎中的美酒自左而右撒在地上,心想着我张昆崖算对得起你了,在上面帮你说好话,在下面又给你酒喝,你自己屁都不敢放一个,被杀了头,那也怨不得我。
再说李管家本来就怀疑陈风已经被杀了头的,此刻看张昆崖将酒撒在地上,给活人哪有这么“遥祝”的?心中更是坚定了陈风得罪权贵,不幸死去的概念,日后私下里传播,倒省的张昆崖解释了,那是后话,不提。
就说张昆崖将酒撒完以后,掌心一滑,顺手将希夷鼎滑进袖子里,重新拿过一只酒杯,斟满了,又端起来说道:“大伙恐怕还不知道少爷我的脾气。”张昆崖说着冷冷的扫过众人,特别是看到林朝奉的时候,更是杀气滕滕,直看的众人心里发毛,“少爷我喜欢做事干脆,今天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那也不废话了,少爷我就跟大伙明说了吧。这当铺,从今日起,就散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底下那些朝奉,学徒,帐房,勤杂,管库等等,全都七嘴八舌的嚷嚷着,都弄不明白这么赚钱的行当,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张昆崖也不做声,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众人吵闹,过了一会,看声音小了些,明白这是心中的感慨发泄的差不多了,此时正是立威的时候。于是将手中的酒杯就这么用力往地下一摔,只听“哐啷”一声,酒杯破裂的声音,混合着张昆崖故意搀杂在声音里的数十道灵气,直贯众人脑中。
当铺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一种莫名的恐惧充塞心田。看起来皮肤白皙,相貌端正,气质超脱的张昆崖,此时在他们的眼中仿佛就是魔鬼的代名词,只在那站着,就给他们造成了无数威压。他们哪明白,这正是张昆崖的那些灵气,冲进了他们脑中,影响了他们有关恐惧的感觉,这才形成这样的效果呢。
张昆崖满意的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当铺里的人,都黑心惯了,若是不好好威慑他们一下,恐怕日后自己离开了,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
“还有谁?”张昆崖弯着腰,用力的吼着。众人更是害怕了,有年纪小一点的学徒,裤裆都开始湿润了,“以后少爷我没让你们说话,都不要在那唧唧喳喳,明白没有?”
“明,白,了。”
“嗯,很好,”张昆崖点了点头,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说道:“少爷我说当铺不开了,并没有说要遣散你们啊。各位都是有眼力的人,日后,咱们这就改古董店吧。”
众人都是麻木的点着头,没一个敢吭声说话的。
张昆崖心想玩的有些过了,灵气用量太大。于是命令道:“都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不许停,全都给我连干三杯。”
众人慌忙照办,都是一口接一口的将酒灌进肚子里,也不管酒量如何了,先拼命把任务完成了再说。
张昆崖见他们都喝完,又稍稍等了一会,待酒劲开始上涌了,可以缓解这些人恐惧的情绪了,这才又说道:“咱们以前赚穷人的钱,大伙都是有良心的,就没丝毫的不安吗?”说到这,张昆崖拿眼扫过众人,只见除了林朝奉等少数几个经常在柜台上工作的以外,包括宋掌柜,都是面有愧色,当下心中明白,谁该留,谁该走,都一清二楚了。
“各位,日后咱们专门打有钱人的主意。少爷我自然会想办法给你们弄些好古董来,你们只管发挥你们的强项,不过把话语掉转一下,以前把好的说成坏的,以后就把坏的说成好的吧。另一条,咱们以前黑心钱赚的也不少了,日后咱们便开个粥厂,日日舍粥,照顾穷人,大伙可有意见吗?”
谁还有意见啊?你老板自己都说自己是赚黑心钱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做善事谁不愿意啊?还不花自己的银子。于是都是齐声高喊道:“咱们愿意。”
张昆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冲着林朝奉说道:“林朝奉,刚才你侮辱黄马褂,那就是侮辱皇上啊。哼,待会就跟我见官去吧。”
林朝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泪汪汪的,说不出话来。张昆崖故意借题发作,又指着刚才盯上的那几个黑心肠的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想说什么?想替林朝奉求情?你们是什么关系?林朝奉能说出大不敬的话来,跟你们平日教导可有关系?好了,都别说话,你们此时说的话都将做为呈堂证供,你们必须保持沉默,都别废话,待会一起跟少爷我见官去。”
被张昆崖点中的几人都是叫苦连天,既然不给他们说话,他们还真没胆子敢违背当朝五品的意愿,都在苦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了。
张昆崖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吩咐众人自己吃喝,又将宋掌柜唤到跟前,说道:“老宋,我刚才注意看了看你,总算心还不是太黑,知道咱们赚穷人钱有些不忍。既然这样,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说了。”
宋掌柜感激的望着张昆崖,连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以后咱们改成古董店了,还是由你担任这掌柜。不用推辞,听少爷我说完。咱们不求古董店能多赚钱,但凡有些赢余,就在粥厂施舍出去吧。至于古董的来源,你们自己也收一些,少爷我也会经常给你们弄些回来。老宋啊,最后叮嘱你一件事,千万给我记好了,日后若是再看到像‘希夷鼎’这样的玩意,无论多少钱,都给我收了过来,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明白了吗?”
宋掌柜连忙点头,说道:“少爷的意思,老奴全都明白。从明日起,咱们就改古董店,以前欺诈穷人的物件,咱们能还则还,不能还的,也拿出来卖了,将钱送去粥厂。至于少爷要的东西,老奴理会,少爷只管放心,一旦被咱们发现,那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张昆崖满意的点点头,心想一切都安排好了,人间的事,却也不用花太多时间来处理。便起身和大家打个招呼,要先行一步,带着林朝奉等人,直奔保定府衙而去。
吴知府是玲珑心,见张昆崖送人来了,那还不明白?胡乱问了几句,先收监了,慢慢整治。又跟张昆崖叙了叙那日“天香楼”的事情,张昆崖懒得再跟他多敷衍,隐隐指出这事跟四皇子有关,吴知府半懂不懂的,却不敢多问。又听说张昆崖接手了陈风的所有生意,心里自做主张的认为那是由张昆崖出面,在帮四皇子聚集钱财,好争夺皇位呢,心中惶恐,日后更是百般照顾,不提。
只说张昆崖敷衍完毕,跟李管家好好交代一番,吩咐一切生意还由他总管。李管家见自己的新老板如此权势,还有什么话说?连歪心思都不敢起,老老实实的答应了,自己回“天香楼”而去。
张昆崖松了口气,保定的事情,总算全部处理完毕了,心中一阵轻松。转念又想到不久自己的大寻宝活动就要开展,不由得有些兴奋,哼着小曲回客栈去了,要跟猪八戒连同陈徐二人好好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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