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澜一愣。
视线越过乱糟糟的人群,只见阮莞和厉渊离得很近,就仿佛紧紧贴在了一起。
室内暖色的光线照映在阮莞的侧脸上,双颊攀上不自然的粉晕。
两个人一个冷肃高大,一个玲珑纤细。
打眼一看,般配得如同一对恋人。
一团无名的烦躁在厉明澜胸口膨胀。
伴随着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顾不上扶起地上晕厥的沈枝枝,而是径直走了过去,横亘在二人之间。
“谢谢大哥帮我照顾莞莞。”
厉渊浓稠的眸子冷淡,绯薄的唇轻启,“不用,是我应该做的。”
他神情凉薄,倨傲。
声音透过喧闹的人群,厉明澜联想到了那天阮莞房间里的男人。
身高。
体型。
还有声音。
竟然全都贴合。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刚浮出来一点苗头,就被他迅速否定。
一个是喜欢了他八年的妻子。
另一个是已经结婚了的大哥。
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牵扯?
可刚刚阮莞的脸红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他们结婚后,他从未见过她那副神态。
无论是对任何人。
哪怕是高月发给他的那些照片,阮莞也从不曾对江颂、苏童安等人流露出这种情愫。
厉明澜转念,想到外界曾说过,他和厉渊虽然是堂兄弟,但是长得比亲兄弟都像。
瞬间,一道白光宛如侦探漫画般,贯穿在他的大脑。
他想通了。
阮莞将大哥错认成了自己。
往日,他从第一视角自然看不到阮莞这些表情,只有作为旁观者时,才能看得清楚。
厉明澜的眸色清明,胸闷消弥。
他对阮莞道,“这里人多,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
阮莞却古怪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道痛苦的呻吟响起。
是枝枝的声音。
厉明澜立刻寻声看去。
恍然想起来,枝枝还晕在地上。
“大哥。”厉明澜不放心将阮莞交给江颂等人照顾,他唯一放心的就是厉渊了,“我先送枝枝去一趟医院,麻烦你辛苦送阮莞回酒店。”
厉渊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麻烦,我会送她回去。”
一旁,贺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老板喜欢谈偷感十足的恋爱了。
别说。
真挺刺激的!
明明是合法夫妻,搞得像是偷情的小三。
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
*
不远处。
苏童安在沈枝枝晕倒后的第一时间,赶到了她的身边。
却看到了厉明澜和阮莞在一起。
——厉明澜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枝枝姐?
这个念头刚一浮上来。
苏童安也隐隐有些不安。
他的人虽然在沈枝枝身边,可满脑子都是朋友建议的那句话。
‘心疼男人就是爱上男人的第一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只要苏童安想要的,伸伸手就可以拥有。
除了游泳之外的其他事,他的胜负欲不算很强烈。
眼下,他也分不清自己想要拆散阮莞和厉明澜,是为了帮枝枝姐?
还是为了赢江颂?
又是,为了其他的?
思索间,苏童安视向阮莞头顶上的吊旗海报。
*
人群还在不断拥挤。
国内社媒平台上,这场“比赛”热度很高。
大家都想着拍到更全的画面,蹭到更多的热点。
不过,镜头几乎全都对向了地上的沈枝枝。
还有第一时间赶来她身边的几个男人。
“我们走吧。”人影绰绰中,厉渊攥住了阮莞的手,隐匿在阴影中。
不同于刚刚停电时的触碰。
明亮的光线让阮莞足以清楚看到厉渊的脸。
那张曾被她描摹无数次的脸,此时清晰地放大在她面前。
不笑的时候,清疏冷俊。
勾起唇时透着股漫不经心的痞劲儿。
不过,她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十六岁的阮莞恐怕不会想到,那个学神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学长,指尖的温度是如此灼人。
她的耳根红得发烫。
心也慌乱地跳着。
砰砰,仿佛是大脑对心脏开枪。
“嘭——”
而此刻,身后响起了动静。
庞然的阴影刚好落在了她的头顶,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即将砸向他。
“莞莞,小心!”黎莉紧张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阮莞眼睫一颤,下一秒,就被拉在了怀里。
预想的疼痛没有落下,她好像被一大片布包裹住了。
阴影中,她仰起头,撞上了厉渊的视线。
“你没事吧?”
二人异口同声。
阮莞摇摇头,也才看清砸向自己的东西。
——是悬挂在挑空大厅上的吊旗海报。
海报是油画布的,不重。
但铝合金杆却不轻。
尤其从高空坠落的。
她慌张地拉住厉渊,两只手上下摸索,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
低哑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晃过神来,帮忙掀开了遮在二人头顶上的吊旗。
而随着光线涌入。
阮莞看到,厉渊握着她的那只手上,有一道伤口。
不像是金属杆砸得,而是油画布锋利的边缘划伤的,从虎口一直延伸到了青筋盘虬的手腕。
伤口很深。
能看到两侧的皮肉微微翻起。
看着都疼。
如果不是他护住了自己,那纸的边缘刚好会割在她的肩膀上。
一想到厉渊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阮莞有些着急,水眸蒙上了一丝雾气,像是要哭了似的。
厉渊也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狰狞,有点丑。
他松开了她的手,想要藏在身后。
可他稍稍一动,就被那双纤细轻柔的手握住。
阮莞很白,皮肤像是温热的牛奶,指骨泛着浅浅的粉色。
“先消毒。”
她说着,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酒精棉片。
一只手依旧扶着他的手腕,另一手捏着酒精棉片放到了唇边,贝齿轻轻咬在了一角,撕开了方形薄片的包装。
厉渊的眸子越发浓稠,呼吸随之粗重。
阮莞以为他是疼的。
酒精擦拭之后,红唇靠近了那伤口上,小心翼翼的吹着气,担忧问:“很疼吗?”
贺助凑上来,看了眼伤口。
哦,小伤。
上次大撤侨时,他和厉总刚好在那个国家谈项目。
面对暴乱突袭,厉总捡起了地上一个暴徒死者的手枪,一枪击中了暴徒同伙,顺便救了一仓库的人质。
等他们一行人坐上了撤侨飞机,才知道厉总受伤了。
腿上被金属钢板划破了一条十公分的伤口,汩汩冒血,比现在这个伤口严重多了。
机组人员当即要全舱广播找医生。
但厉总却说是小伤。
那个场景贺阳能记一辈子,淡淡的装X感,真有点霸道总裁内味了。
而此刻——
却听厉渊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太太道:“有点疼。”
贺阳:?
谁说老板不会谈恋爱的,他可太会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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