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这些年来，他在女儿心中一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抓坏人的英雄！
如果现在女儿知道他就是那个被抓的坏人，该有多伤心啊！
他刚要转过身祈求林羽和韩冰不要跟他女儿把话说的太直白，但未等他开口，林羽便轻声对他女儿说道，“对，抓坏人！”
虽然姜存盛是个卖国求荣的叛徒，但他的女儿是无辜的，尤其是这么小又这么懂事的小女孩，林羽更加不舍得在她内心留下创伤。
或许林羽这几句善意的谎言瞒不了多久，但起码可以让小女孩健康快乐的度过不谙世事的这几年，虽然等长大之后她早晚会知晓这一切，但到时候她起码拥有了一定的思辨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姜存盛闻言颇为意外，身子一僵，满脸感激的望了林羽一眼，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听到林羽这话，小女孩脸上也瞬间泛起一个既兴奋又自豪的笑容，兴冲冲的望着姜存盛说道，“这么晚了，一定是要抓一个很坏很坏的坏人吧？爸爸，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抬头望向林羽和韩冰，小心叮嘱道，“叔叔阿姨，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哦……”
“好！”
林羽和韩冰跟着轻轻点了点头，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心头仿佛压了一块石头，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本来雷霆万钧的抓捕行动，竟然会出现这种意外。
而此时姜存盛听着女儿的话，已经泪如雨下，掩面痛哭。
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纵然日后想跟女儿见面，也必将是千难万难！
这种骨肉至亲分割所产生的痛苦，远比他被抓的绝望和痛苦要来的强烈得多！
“爸爸你怎么了……”
小女孩看到爸爸的样子后神情一变，急忙跑上前，伸出柔嫩的小手去擦拭爸爸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爸爸对不起你……”
姜存盛一把将女儿揽在了怀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悲痛。
“囡囡知道，爸爸跟囡囡说过，爸爸陪不了囡囡，是因为爸爸要去保护更多的人……”
小女孩只以为爸爸是因为愧疚才说对不起，小手轻轻拍着爸爸的后背安慰道，“爸爸是英雄……”
这些话原本都是姜存盛讲给女儿听的，也是他怀着满腔自豪和骄傲告诉女儿的，因为当初在军机处为国为民尽心竭力、鞠躬尽瘁的他，确实有资格说这番话！
但是没想到，当初斩尽天下恶人的英雄，也终于成了恶人！
现如今女儿这番话字字锥心，让他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
姜存盛泪如泉涌，抱着女儿的手微微颤抖，喉头呜咽，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跟女儿解释。
“姜队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你马上联系你其他家人来带孩子吧！”
韩冰低声冲姜存盛喊了一声。
她虽然也想给姜存盛多一些的时间与女儿温存分别，但是她也知道，时间拖得久了，一旦姜存盛因为舍不得女儿，做出反抗之举，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的女儿很懂事，希望你也不要辜负了她的懂事！现在在她心里，你是个好爸爸！”
韩冰继续沉声说道，既是在提醒，又是在警告，暗示姜存盛不要心生其他想法，起码现在还可以在女儿面前以一个良好的形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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